大半夜的,村頭王家又傳來哭聲,村裏人聽到也長長歎息。可憐的娃兒,老道長所托非人啊!

“痛痛,別打,好痛。”五歲的玄寶大聲哭喊著。

柴房內,小小的雙手環抱住小小的身軀,小人兒在地上翻滾著。

王李氏咬牙切齒揮舞這手中的粗麻繩抽在玄寶身上:“小賤人,我看你往那兒跑?”

玄寶那單薄破爛衣裳裂開,身上那道道血痕看著觸目驚心

“王大娘,別打我……”玄寶疼得小臉煞白的玄寶,“我昨日和今日都沒吃飯,可是你讓我幹的活都做好了。”

門被推開,王李氏的丈夫王德興拎著酒瓶子搖搖晃晃走進來。

王德興瞪著玄寶罵道:“你這掃把星,自打收養你,我就沒過上一天舒心的日子。”

不等王德興吩咐,王李氏就上前又狠狠抽了玄寶幾下,聽她發出痛呼,她仿佛心情舒暢些露出微笑。

“不是的,是因為後院廢井裏的姐姐怨恨太大……。”

話說一半玄寶猛地捂住自己的嘴巴,王大叔和王大娘的眼神好奇怪。

“什麼廢井裏的姐姐?你撒謊!”

玄寶畢竟隻是個五歲的娃娃,一聽不假思索辯解說:“沒有,我從不撒謊。我能看見的,是穿紅衣裳的姐姐……”

王德興與王李氏交換下眼色,也不知這小娃娃如何知道的,不過她是留不得了。

幾年前,夫婦倆謀財害命,路過借宿的小娘子被殺後屍體就扔在後院廢井中,她所穿的正是紅衣。

“王大叔?王大娘?”看夫婦倆身上散發出戾氣,玄寶驚懼地挪動身軀後退。

“你還敢跑?打死你這個拖油瓶!”

李德興大跨步上前就是飛腳,玄寶被踢得騰空又重重跌落在地上。

隨即王李氏上前又掐又捏又抓,小娃娃細皮嫩肉的,很快她全身就沒半處完好的肉了。

玄寶身上被麻繩抽打的血痕在拉扯與掙紮中被撕裂,鮮血不斷從傷痕溢出。

“別打了,饒了我吧……。”

哭喊聲夾雜著慘叫聲,小娃娃身上那破爛衣裳被鮮血浸透成血衣,她的聲音漸弱。

恍惚中,王家夫婦凶神惡煞般的麵孔在眼前晃悠,玄寶的眼皮越來越沉重。

小手緊攥住用紅繩穿著掛在脖頸上的吊墜,那是塊看著就不值錢的小木牌,師傅留給玄寶的東西都被拿走了,唯有這個留下了。

五年前,村裏道觀的白胡子老道長帶回個被人拋棄的女嬰取名玄寶,並且收為徒兒。

頭三年,道觀的生活雖簡樸,但有老道師傅疼愛,玄寶過得很快樂。

直到兩年前,老道長突發重病,他自知時日無多,臨終前將玄寶托付給王家。

原想他們夫婦無兒女,定會善待玄寶,萬萬沒想到從此她卻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自己快要死了嗎?死了也好,死了就能去找老道師傅了。

疼到極致就麻木了,失去知覺的玄寶絕望地閉上眼睛,同時露出解脫的微笑,她陷入深深的黑暗之中。

“郡主,王家就在這兒了。”

大清早,一群下人護送著幾輛馬車踏雪而來,最前頭的是輛奢華到極致的馬車,車隊在離王德興門口不遠處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