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正直接把車開回了空間縣城。
洪成漢一家和郭令被暫時安置在一間辦公室裏，楊正走進房間的時候，幾人或坐或站，洪成漢正向郭令和妻子說些什麼，他的一雙兒女扒在窗口興致勃勃的向外張望。
看到楊正，幾人都站了起來，兩個年輕人跑到母親身邊，好奇的打量著楊正。
“諸位好。”
楊正和眾人打了個招呼。
原本露出笑容的眾人隨著楊正走近卻是表情一滯，洪夫人輕輕的驚呼了一聲，女兒害怕的躲到了母親身後，男孩子強自鎮定，臉色一片煞白。
“怎麼了？”
楊正莫名其妙的看了看自己，衣服光鮮如新，並沒有濺到鮮血或者汙跡，最多鞋底在走出一樓大廳時踩到了血汙碎肉。
郭令恢複了神情，說道：“楊先生，你身上殺氣很重。”
“真有殺氣這東西？”楊正奇道。
“是種感覺，軍人剛下戰場時便是這樣子，身上硝煙和殺意彌漫，楊先生把我們從FBl救出來，定是不容易的。”
郭令頗為理解的說道。
洪成漢隨楊正一起殺入的FBl洛杉磯分局，一路暢通順利倒也沒覺得多不容易。隻是方才時間倉促來不及多說，現在一切落定，家人們平安，心裏很是高興，正式的把妻兒介紹給楊正認識。郭令是在監禁室便介紹過了的，不然以他的謹慎還不見跟人走。
洪夫人黎嫻的中文鄉音很重，語速很快，楊正從她的笑容中分辯說的是感謝的話而不是罵人。洪成漢又讓兒子洪天宇女兒洪天晴叫楊正叔叔，感謝救命之恩。
“好了，好了。到這裏也算回國了，我為各位接風，一起吃個飯吧。現在外麵京城是午夜，也做不了別的。”
楊正和眾人客氣了幾句，便邀請一起吃個飯。對於郭令這樣身冒奇險的外派特工和洪成漢這樣的海外愛國商人，他心裏還是充滿敬意的。
縣城裏也是午夜，找了家自助火鍋，眾人自己動手配置食材，自製鍋底，吃的倒也新奇有趣。
席間再說起這次劫難，郭令長歎了一聲，說道：
“這次卻是我連累洪兄了。”
“這幾日在監禁中，我回想事由，我應該是被人舉報了。”
郭令的神色有些複雜，喝了杯酒。
“這些年我除了配合洪兄采購物資，也一直在運作勸說美利的華裔學者回國建設祖國。”
“…從49年開始無數愛國學者通過我回到國內。”
“52年的時候，有個叫董堅毅的哈弗大學博士，學生物的，我記得他歸國前意氣風發的跟我說，他要去國家最貧瘠的地方，用他的所學改變土地風貌……”
“我不明白後來發生了什麼…”
“前幾天我和一個學者聯係，勸他回國効力。他說，他是董堅毅的同學，他問我知不知道董堅毅57年被劃為右派，送西北夾邊溝挖鹽堿地去了。知道不知道董堅毅的未婚妻去探視他，隻找到他被吃盡血肉的骨架和一個腦袋。”
“這幾年華人學者圈裏都在流傳，歸國的科學家們都被打為右派，送北大荒挖凍土，送大西北挖鹽堿地，已經被迫害死了無數人。我一直不相信，這應該是美利間諜傳過去的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