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A）班的班主任全名錢進，是一個四十歲出頭的中年男子，剃著寸頭，看起來頗為凶悍。
凶悍的錢進轉頭看到站在門口的程楚，臉笑的跟花似的，和藹極了。
“程楚啊，進來吧。”他笑著向程楚招手，示意她進來。
程楚收了打算敲門的手，邊走邊說道：“錢老師好。”
錢進頗為憐愛的看著程楚，詢問道：“家裏的事都處理好了嗎？”
程楚的手蜷縮著，複又鬆開，回道：“已經處理好了，謝謝老師關心。”
錢進點了點頭，手摸向桌上的保溫杯喝了一口說道：“有什麼困難盡管來找老師，老師想辦法幫你解決。”
他又想起班上流出的傳言，開解道：“不要過於沉溺悲傷，你哥哥一定希望你過的好。”
程楚笑笑，應聲答好。
兩人之間靜了一會兒，忽然聽程楚開口：“老師，我想換個位置。”
盡管驚詫，錢進還是同意了程楚換位置的舉措。
“可以。”
程楚出辦公室門的時候正巧撞見章顯意來辦公室送作業。
他懷裏抱著一遝作業，微微抿著唇，看到程楚的那一刻又綻放笑容，他猜到以程楚的性格一定會換座位，可沒想到她來校的第一天就打算實行。
“你...要換到哪裏去？”他張嘴問道。
“還沒有想好，先問問有誰跟我換吧。”他們班的規矩就是想換位置可以，但要對方同意交換才行。
章顯意點頭，說道：“你的位置好，應該挺多人願意交換。”
她的位置和章顯意挨在一起，兩個人前後桌都在四組靠中間，是一個視線絕佳點。
“借你吉言。”程楚笑著說。
說完兩個人都沉默下來，誰也沒有先開口，最終先響的是上課鈴聲。
“你去送作業吧，我先回教室了。”程楚說完有些慌張的走了。
廁所。
咽喉像是被什麼堵上了，程楚隻覺得呼吸不過來。她蹲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著，過了大概一分鍾，程楚才開始正常呼吸起來。
廁所的鏡子在角落處不知道被什麼打碎，掉落了幾塊細小的碎片，還有幾塊殘片就在洗手池裏。緩過氣來的程楚盯著鏡子看了好久。
鏡子中的女孩眼角微微泛紅，臉色蒼白如紙，嘴角無力的下垂著。簡直是一副喪氣樣。
她無聲笑笑，手上拿著洗手池的殘片，拎著扔進了垃圾桶。
張含來的時候程楚正站在洗手池邊洗臉。寒冷的冬意讓洗手池的水冰冷刺骨，隻需要一捧就能讓人瞬間清醒。
程楚洗了兩捧水，胸口的堵塞終於下去了。
臉上的水珠滑到顏色蒼白的唇，一副病弱美人的樣子。
張含從來沒見過這樣的程楚，她見到的程楚從來是唇紅齒白的模樣。她忍不住關心的問道：“阿楚，你沒事吧？需要我陪你去醫務室看看嗎？”
程楚溫和的衝她笑了笑，搖頭拒絕了張含的好意。
\"是...來找我的嗎?\"程楚目光溫柔的注視著張含。
她的目光總是很容易讓人誤會，誤會這溫柔目光隻為自己而生。哪怕心有準備的人也容易淪陷下去。
“對。”張含說的幹脆。
程楚有些驚訝，她同張含沒有建立過什麼深厚的友誼，最多也隻有幾句話的交流。她來找自己實在讓人費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