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結局(1 / 3)

薛瑤和趙陽學成歸來後,薛家免不了又是一頓聚。

薛瑤還是那個薛瑤,可喜的是她小腹微隆,渾身上下散發著母性光輝,誰能想到幾年前不婚不育的她能有這麼大的反差,兩年的國外生活使本就沉靜內斂的她多了幾分沉著與自信。趙陽則是脫胎換骨般,知識力量的積蓄讓他自信灑脫了不少,但言談舉止間仍如以往的謙遜有禮。往後,在薛家他的存在就是為了接替薛琳支撐家族門麵了,這是他心甘情願也是全家樂見其成的結果。

薛璐神情略顯憔悴,照顧幼子親力親為兼身懷二胎,消耗了她的體力、分散了她的精力,三姐妹裏麵原本事業心最重的她,如今傾向家庭也是最徹底的。自從黃靖榮辭職以後,忠誠的追隨者蘇邦也回歸了自己的家族事業,因為根基深厚,加上父母尚年輕,諸多幫襯,孩子也年幼,清閑的他側重家庭,身上的煙火氣重了,也更顯成熟,體貼愛妻、教護幼子,好丈夫、好爸爸的模板。

薛琳依舊是亮眼的白領麗人形象,溫婉而優雅,穩重而智慧,這本是兩種完全不同的氣質,但在她身上,卻融為了一體。黃靖榮已恢複如初,盡管臉上多了滄桑的痕跡,言談笑語間依舊自信,清閑的日子多了,他習慣收斂鋒芒隱匿王者之氣。他們倆有年齡差,但一眼就看得出來是一對,這也許就是天造地設的神奇。

徐萌萌打扮的精致程度遠勝於三個女兒,除了保持年輕的心不變,她向往更高更好物質生活的初心未改,對薛瑤招了沒有背景、沒有後盾的趙陽入贅雖說不是很滿意,但也接受了,畢竟薛家需要人。薛琳找到的優質對象有她一半的功勞,可現在黃靖榮閑散人員的身份卻不是她願意見的,但也無可奈何,兩人的情比金堅,況且她已經沒有心力繼續折騰了。薛琳的不離不棄也換來了黃靖榮的生死相依,他們伉儷情深,輪不到她有意見,再不滿意也隻能自己在心裏嘀咕。薛璐自己選的蘇邦,家世倒是好,可他老婆孩子熱炕頭,事業心不重。一切那麼美滿,卻又不令徐萌萌滿足,哪裏出錯了?人心不足蛇吞象啊。

薛太太睿智,一大家子其樂融融,她置身其中,和和美美、樂享天倫,對兒媳徐萌萌的心事也看在眼裏。

大家都散了後,薛太太叫了徐萌萌到佛堂裏聊天兒,婆媳倆兒本就和睦,對婆婆的勸解,徐萌萌也不掩飾心中的真實想法。她如實說:“明明可以更多更好,爭取一下就有,為什麼不呢?”

“多少算多,多好算好?名利財富本就生不帶來死不帶去。你一頓飯就吃半碗,睡覺也就一張床,你穿的用的,薛家供不起你?三個孩子供不起你?何必把精力浪費在這上麵呢?”

徐萌萌低著頭不說話。

薛太太覺得她聽進去了,於是繼續道:“佛語有雲:得失有定數,求而不得者多矣,縱求而得,亦是命所應得。安然則受,未必不得,自多營營耳。你歲數不小了,總把精力和心思放在如何獲取更多上,沒有意義的。除了你自己,三個孩子可有覺得她們擁有的不夠多、不夠好?”

徐萌萌頭更低了,是啊,她覺得三個孩子需要更多,需要更好,可她們自己從不這樣想,而是沉浸在目前擁有的幸福裏,她們樂嗬嗬、笑盈盈,隻有她在邊上搖頭歎息,這算怎麼回事呢?

薛太太不說話了,她把木魚敲得“咣咣”響,繼續她的功課,徐萌萌出了佛堂輕輕關上門。難道這幾十年,她都浪費在一廂情願上了?腦海中閃現那個玫瑰色夕陽光下書卷氣息十足的男老師,也許當初的放棄是不應該的。她開始多方打聽,她想見他,不是要續前緣,她甚至可以不打擾他,隻要能遠遠看一眼就行。徐萌萌請私人偵探找到了人,二十幾年沒音沒訊,費盡周折打聽來的第一消息竟是他生病了,她出現在病房時,盡管戴著口罩,還是被一眼認出來了,眼含熱淚顫抖著白白的雙唇說不出話來,一個“萌”字擠出口眼淚也跟著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落下來,砸在手背上四分五裂。終於不是在夢裏了。

徐萌萌推著坐在輪椅上的他在醫院的樹蔭小道上緩慢的走著,誰都沒說話,又一切盡在不言中,仿佛是一個平常的妻子照顧生病的丈夫一般自然。來到一個向陽的地方,她坐在長凳上麵對著他,四隻手握在一起,和年輕時的心境自是不同,卻是令二人盼了二十幾年。良久,徐萌萌吸了吸鼻子,開口問他:“這些年你想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