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災錢,消得是哪門子災,其實大家心裏都有數。
在父親死後沒多久,承包商似乎怕把事情鬧大,在父親死去那年的年末,將這幾年欠下的錢全部結清。
“誒,大常,你這是怎麼了?”
熊為民終於發現了自己兒子的不對勁,看著他褲子上被不斷滴下的淚水打濕,終於慌了神。
“沒事的,爸,我這是替你高興!”
熊大常抹去眼淚,咧嘴笑道:“今天我可是要挑最貴的菜,你到時候可別心疼!”
“哈哈哈,那哪裏能夠,到時候再來幾瓶洋酒,聽說叫啥人頭牛還是馬頭牛來著。”
“你們呀!”
楊曉梅無奈搖搖頭,回去屋裏拿出已經過期的化妝品開始化妝,又穿上衣櫃深處最幹淨的那套裙子,臉上洋溢著開心的笑容。
“走,我們出發!就去鎮上那個啥四喜酒樓!”
一家三口出門,打了輛出租車,先去了趟銀行將錢存下,這才匆匆去了四喜酒樓。
熊為民趾高氣昂地走進酒店,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喚來服務員開始點餐。
“夠了夠了,老熊,我們就三個人吃,能吃得了多少東西。”
楊曉梅奪過菜單,遞回給服務員,笑著說道:“姑娘,這些就夠了,麻煩你了。”
熊大常沒有出聲幹擾,隻是安靜地享受著現在的一切,其實在佛光為自己恢複記憶的那一瞬間,他已經能夠脫離這裏,隻是為了享受這許久未享受過的短暫時光,他選擇了拒絕。
“誒,姑娘,把你那個勞什子,叫啥來著……”熊為民撓著自己頭頂,有些繞嘴地準備繼續說話。
“拿兩箱啤酒,一半常溫一半冰的。”熊大常突然開口說道,“再搞兩疊毛豆和花生米來。”
“好的,稍等,我這就給您端過來。”
“誒,大常,不是說要搞點洋酒嚐嚐嘛!”
“爸,我們都是粗人,搞那些個東西嚐的出什麼味道,還不如毛豆配酒,長長久久來得爽快!”
熊大常的話明顯戳中了熊為民的心窩窩,就看到那張黝黑的臉龐上浮現出笑容:“好好,那就依你,今天看爸爸我把你喝到桌底下去!”
不多時,噴香的飯菜上了桌,一盆紅彤彤的麻辣小龍蝦,一盤紅燒肉,一鍋老母雞湯,兩碟小菜,還有母親最喜歡的梅菜扣肉和白灼上海青。
“吃吃吃!先墊墊肚子!”
熊為民拿起拐子,三兩下夾起一片帶著皮的扣肉放進楊曉梅碗裏,然後才是夾起幾根青菜塞入自己嘴中。
“在我們那可沒有這麼好的夥食,食堂劉大姐做的飯和豬食沒多大區別!”
熊大常撬開啤酒,堆放在桌上,熊為民見狀直接拿起一瓶對著瓶口吹了起來。
簡單吃了幾口菜,熊大常便拿起瓶子和父親開始劃拳,母親則是慢慢剝去小龍蝦的殼,帶著滿足的笑容塞進了兩父子的嘴裏。
“曉梅你自己多吃點,我記得你以前最喜歡吃這個了,誒,五魁首啊,你小子可以啊,最近技術上漲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