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年。
莫清清順利地誕下一子,姓莫,名長安,意寓長壽平安。
王一昊抱著軟軟的小孩子,真沒想到,自己小時候這麼醜,十足的小老頭。
幸運的是,開朗樂觀的莫少卿並未嫌棄莫清清未婚生子,夫婦倆精心地照顧母子倆。
酩酊大醉的王子誠,踉蹌著腳步,紅著雙眼懇求相見莫清清,每次都被莫家拒絕了。
王宗飛瞧不上平民莫清清,莫少卿絕不讓莫清清去受苦受辱,但王子誠偷來戶口本,願和莫清清結婚。
“被父母詛咒的婚姻,不是好婚姻。”莫少卿深諳其中的道理。
不堪王子誠的騷擾,莫家移民國外,王一昊每一天晚上都打遠洋電話向莫清清問安,知曉她每一天的生活。
莫長安七歲那年,王一昊接到了莫清清的電話,莫清清回來了。
王府井酒店。
莫清清還是秀麗可人,正如他記憶中的媽媽,他走上前,緊緊握住莫清清的手,感恩上蒼改變了她的生命軌跡。
她會安然活到老,看著莫長安結婚生子。
莫清清拍拍莫長安的頭:
“叫爺爺。”
“爺爺,”小小的莫長安拘謹地叫著他,他說不出的酸楚,蹲下身和莫長安握握手:
“歡迎你回來,小夥子。”
莫長安去洗手,莫清清抬起一雙清靈的眸子:
“我是來托孤的。”
王長安手中的咖啡杯掉在了腿上,滾燙的咖啡液澆了他一腿,莫清清抿嘴一笑:
“我爸媽出車禍沒了,我得了重病,我不想長安看著我死,想來想去,隻有托付給您。”
王一昊哽咽著說:
“您留下來,讓我照顧您。”
莫清清莞爾一笑。
莫長安改名王長安,在四九城的學校讀書。
莫清清越來越消瘦,王一昊日夜不停地陪著她,替她擦拭身體,替她端屎端尿,還是熬到了最後一刻。
王一昊握著她的手,緊緊貼在自己的臉上,已是痛哭失聲。
莫清清的秀發早已脫光,臉頰精瘦,隻剩一層皮,手指也幹枯如雞爪:
“我爸爸不明白,你為什麼要照顧他?我也不明白,你為什麼要照顧我,你到底是我們家的什麼人?”
看著莫少清的眼淚,他哽咽著說:
“我就是2023年的莫長安,我魂穿到1962年的王一昊,我知道,莫少卿是外公,您是我親生母親。”
莫清清莞爾一笑,再也沒有從前的美顏:
“這就說得通了,還好,我雖然死得早,但也有兒子孝順的,也算圓滿了。”
時光一點一點流逝。
他緊緊抓住莫清清的手,仿佛與死神爭奪母親。
“我死了以後,把長安交給王子誠,他是長安的父親,照顧長安是他的職責,你也不要恨他,他無奈得很。”莫清清交代了最後的遺言溘然長逝。
他牽著莫長安的手,慢慢走向王宗飛的別墅。
一路上,長安不安地問:
“他們會喜歡我嗎?我應該怎麼辦?”
他蹲下身體,捧著莫長安的小臉蛋,認真地說:
“他很努力,但是鬥不過爺爺奶奶和太奶,隻能傷害你媽媽,你媽媽至死也不恨你的爸爸,你媽媽希望你也不要恨他,原諒他。”
莫長安沮喪地點點頭。
到了別墅門口,王宗飛已經兩鬢斑白,看著小小的莫長安,不屑地問:
“他誰呀?”
這麼多年,王宗飛始終未解開心結,憎恨王一昊毀滅了他母親的幸福,王一昊也不稀罕理睬他:
“我找王子誠說話。”
“王子誠在深圳。”
“讓他回來找我。”王一昊牽著莫長安的手就要走,莫長安回頭看一眼王宗飛,稚氣地說:
“我是王子誠的兒子,您是不是我爺爺?”
霍地,王家的鐵門大開,王宗飛擋在王一昊麵前:
“這是我家的孫子,你不能帶走。”
2023年,秋。
老態龍鍾的王一昊走進醫院,查詢到王一昊的重症監護室病房。
王長安安靜地躺在床上,鼻子嘴裏插著管,各種儀器綁縛在身上,高一帆和衣坐在床頭,已經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