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迎康看著應顏,再次道歉:“對不起,我不能接受。”
應顏:“”
應顏終於明白張迎康話裏的意思了,眼神漸漸清明,再看他雖然臉上帶著熱意濕汗,眼裏卻一片平靜,仿若置身事處般平靜地看著她情動,看著她滿眼都是滾燙的愛意,模樣又癡又傻。
火熱的心,頓時被一盆涼水澆個透透。
應顏忍著翻湧的情緒,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那你為什麼還讓我回來呢?”
張迎康沒回答,應顏終於忍不住地替他回答:“難道是因為你還沒玩夠這種貓抓老鼠的遊戲,喜歡把我逗弄來逗弄去,看我又蠢又傻的樣子?”
有些話是一次嚴重創傷,即使時過境遷,想來依舊心裏發疼,發寒。
然後低頭發現,哦,原來傷口一直都在啊,竟然一戳就會流血。
應顏含淚笑了笑:“或者,隻是某些有錢殘疾人的可笑消遣?”
傷人的話誰不會呢?誰又不會呢?
張迎康的表情卻依舊平靜溫和,輕輕地摸了摸她的臉,一字一句道:“因為我愛你,即使總有一你會離開,我依舊想短暫地擁有你。”
但是,他不能太自私。
他真的,太愛她了。
愛情並不是隻有全部占有,對嗎?他不能這麼自私,對吧?
應顏抿緊唇盯著張迎康,鼻子慢慢發酸,而後猛地一下子推開張迎康,捂著胸口跳下床,衝進了自己屋。
現在,她真的討厭他了。
第二,應顏依舊中規中矩地給張迎康進行康複訓練。
她的臉色冷冰冰的,沒有一絲笑容。
應顏想:原來,她也是可以這麼冷漠的。
她以為,她對張迎康永遠都無法真正硬下心腸。
現在她知道,她錯了。
沒有什麼是絕對不可能的。
這麼一想,她竟然覺得張迎康想的也沒那麼不可理解了。
張迎康側著頭靜靜地盯著應顏看了好一會,應顏麵上也沒有任何反應。
他試著了幾句話,應顏都沒有回應。
張迎康也沉默了下來。
下午訓練結束的時候,張迎康抬著濕漉漉的眉眼看向應顏,似乎張口想什麼,不過應顏連一秒都沒停留,訓練剛一結束便立刻朝自己的房間走去,“哢”的一聲關上門。
把冷漠無情貫徹到底。
應顏背靠著門,深深地歎息一口氣。
他們之間,終於還是走到了這一。
隻剩下了這赤裸裸的、可悲可歎的金錢關係。
——
林佩佩跟著池遠來到了醫院。
出了電梯,池遠一看她媽露出的表情,眉頭立刻就開始跳,最後隻能忍耐著開口:“媽,要是您還沒準備好,我們就先回去吧,等下次再來。”
林佩佩的心髒不好,所以都這麼長時間了,池德塘一直不允許他這個多愁善感的妻子來醫院,就怕她萬一情緒波動過大,身體受不了。
這次算是池遠被磨得沒辦法了,不得已隻能帶著她來醫院。
來之前林佩佩保證過她肯定不會哭的,結果還沒見到人,她的眼淚便做好了準備。
林佩佩拿著手絹輕輕地抵了抵擦眼角,立刻搖頭打斷,“不行,‘明日複明日,明日何其多?’都這麼久了不能再拖下去了。”
完,林佩佩快步地走在前麵,像是生怕池遠再把她給拉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