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迎康有些不明所以。
應顏指指臉上的口罩,張口崩潰道:“嗚嗚嗚,我感冒了,我感冒了哇。”
張迎康一愣,很快便明白了過來,先是沉默了一會,終於忍不住似的嘴角微微向上翹了翹。
應顏看到了,眼神頓時更加哀怨。
嗚嗚嗚,她好難。
下午楊峰過來的時候,應顏正在樓下園林裏瘋狂地跑著步,她想多出汗,想趕緊好起來。
張迎康看著走進來的楊峰,開口:“把他們調整回來。”
楊峰知道張迎康的是護工們的事,有些猶豫道:“張少,這個是張總同意的事,可能”
“我,把他們的時間調整回來。”
張迎康又重複了一遍,聲音甚至都沒有起伏變化,楊峰卻下意識心神一凜。
不愧是親姐弟,即使躺在病床上,張迎康周身的氣勢依舊不減半分,甚至,在此刻,在他麵無表情地看著你的時候,顯得更加淩厲逼人,跟他虛弱蒼白的外表很不相符。
果然,虎父無犬女,就更加不會有犬子,即使他癱在了床上。
楊峰沒再猶豫,恭敬道:“好的,張少。”
應顏氣喘籲籲地回來的時候便知道了他們的護理時間又被調整回來了的事。
應顏當場愣了一下,心一涼,頓時有一種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感覺。
瞬間心酸彌漫。
夜色降臨,華燈初上。
外麵的喧鬧聲若遠若近,點綴著這依舊精彩的世界。
應顏把門打開一條大縫,臉上戴著厚厚的口罩,裹著毛毯,搬來一把凳子,就這麼靠坐在門邊,內心掙紮而痛苦地看著對麵病床上的人。
床上的張迎康沉默了好久,最終在心裏歎一口氣,朝著應顏輕聲開口:“過來。”
應顏立刻瘋狂搖頭,堅決抗拒著誘惑,眼睛卻一直滴溜溜地直瞅著,不移開。
好像就等著他再邀請一次,好表明她至少曾經堅決地抗拒過。
張迎康揚眉:“真不過來?”
應顏“唰”的一下便站了起來,踮著腳尖顛顛地跑了過來,站在床尾。
張迎康看著應顏:“為什麼不睡覺?”
應顏頓時憂傷地抬頭,手捂著胸口。
隻有窗外那輪不圓滿的月亮才能懂得她的哀傷。
張迎康知道她又要來了,眉頭輕皺,直接開口道:“想親我?”
應顏立刻收回憂傷的下巴,猛點頭。
結果下一秒,又繼續神色痛苦地搖搖頭。
隻有窗外那輪不圓滿的月亮才能懂得她的哀傷啊。
張迎康:“”
張迎康想了一下道:“隔著口罩親?”
張迎康不知道如果今晚不讓她如願了,她會不會就這麼一直靠在門邊,目光滲滲地盯一晚上。
是她能做得出來的事。
應顏立刻捂著口罩後退一步,瘋狂搖頭。
她都沒親著呢,怎麼可能讓一隻口罩捷足先登?這可是她辛辛苦苦,流下那麼多顆眼淚珠子才掙來的啊!
啊,此刻連窗外那輪不圓滿的月亮都不能懂得她的哀傷了。
張迎康深呼一口氣,幹脆直接道:“等你好了,讓你親三下。”
應顏慢慢地抬起哀傷的下巴,搖搖頭,而後伸出一隻手。
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