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思爾”最近接收到大量的投訴電話，原因是白雪飛對到店體驗的顧客進行強製辦卡。這種行為不僅損害了公司形象，也對慕名而來的顧客的心理造成不可挽回的影響。
眼看著“艾思爾”在點評網上的口碑越來越差，姚語詩開始為其焦慮。但她什麼都不能做。因為她知道白雪飛有心結，李闖也有心結。他們誰都不能指責她。
“艾思爾”針對體驗用戶強製消費的問題進行了一次大規模的討論會。
會議上，全體員工發表了各自的觀點。絕大部分人從顧客的角度出發，均認為強製消費應該抵製。少部分人從公司的利益出發，認為適當的連帶銷售無傷大雅。放眼整個美容健身行業，幾乎家家都這麼幹。盡管家家被投訴，但業績並不會受到太大幹擾。
見有不少人支持她的做法，白雪飛顯然很得意。
“我們開店的目的是用來盈利，不是用來搞慈善。等以後真若賺上幾十個億，抗洪救災時捐他個幾千萬，那時你還能流芳百世名垂千古。而眼下咱們隻有一個店，賺得也都是蠅頭小利。如果一點小小的成績就隨便大開糧倉扶貧濟世，恐怕最後也隻能落得個兩袖清風的收場。
千萬別忘了，咱們做的是生意!生意場上比得是誰錢賺得多，而不是誰書念得多。”這些話明擺著是衝著姚語詩說的。
李闖眼帶不易察覺的怒色。但他不會在人前表露對白雪飛的不滿。他掃了一眼仰在按摩沙發裏的姚語詩。她正專注地玩著手機裏的“貪吃蛇”，對會場上的討論充耳不聞。
這一段時間，他能感受到她對他的冷漠。雖然她還會在課餘時幫忙打理生意，也還會幫他清洗衣物，打掃公寓，繳納水電費，購置牙膏衛生紙……但她不再與他交談。即便交談也僅有“嗯”“好”“哦”這樣的字。
他知道她在生氣。但他沒有能力解決他們之間的問題。因為這個問題不是金錢和武力就能夠解決的。
“這個問題，姑娘怎麼看？”公司經理小董把球踢給了姚語詩。
她指尖擺弄著手機上的按鍵，頭也不抬，話也不說。就好像沒聽見一樣。
李闖皺起眉，歎著氣提醒她：“語詩。”
她合上手機蓋，故意忽略李闖，眼睛看向站在吧台前的白雪飛。出其不意地說：“公司自開業到現在，大家都沒有過一次團建。不如明天停業一天，帶兄弟們好好出去散散心怎樣？”
此言一出，掀起了員工們討論的又一聲浪。白雪飛立馬變了臉。為姚語詩巧妙地將話題引偏而惱火。
李闖一言不發，因她突來的想法而無語。
看到員工們雀躍地精神麵貌，姚語詩歪著頭，俏皮地向李闖眨著眼說：“你覺得怎麼樣？”
他盯著她淘氣地臉，無奈地問：“你想去哪玩？”
她故作思考三秒，然後說：“聽說青龍山的攀岩項目很刺激，咱們不妨去那兒試試。”
“胡鬧！”他斥責的聲音同時被員工的歡呼聲壓了下去。
姚語詩太懂“艾思爾”的弟兄了，能為武館打工的青年，冒險精神是必備的條件。何況這些人都是李闖一手帶出來的。
她說的是事實。“艾思爾”自開業以來的確沒有舉行過團建活動，李闖也一直有帶員工出去放鬆的打算。而今，她成功挑起了他們的多巴胺，他也不想再惹她不開心。因此，他同意了提議：明日停業，團建一天，全體青龍山攀岩。
次日清晨，李闖承包了兩輛大巴車載全體員工前往青龍山。
“艾思爾”不愧是以武術指導為特色的健身房，從老板到員工個個身體素質強健。
青龍山的險峻是整個京城出了名的。他們選擇攀岩的這塊巨石，也是青龍山最陡峭的一方。
在李闖的帶領下，男子漢們毫不費力地爬到山頂。他站在山頂的斜坡上，氣定神閑地給予姚語詩和白雪飛一記鼓勵地微笑。
02
如果不是掛念白雪飛，姚語詩早就跟隨李闖到了山頂。
無奈白雪飛隻是個普通的俏姑娘，沒有姚語詩這般的武術功底，她隻能踩著不平的碎石，小心翼翼地踏著每一步。每走一步，她都痛恨了姚語詩隨便做出的這個決定。
“如果我倆同時掉下去，你猜他會先救誰？”她咬牙切齒地看著腳下。
姚語詩停住腳步回望她，思索片刻，倒回去拉住她的手。
“你幹什麼？”白雪飛對她伸出援手的行為感到質疑。
“我可以幫助你走的更穩些。”
“你不需要對我好。我不會感激你。”
“我知道。”她頭也不回地拉著她。
“你實在不用勉強照顧我的情緒。你知道我不喜歡你。”白雪飛說。
“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礙眼？夾雜在你們之間？”
姚語詩笑著搖頭。“你說的是你自己吧？如果不是我，你們會比現在好一些？至少像以前一樣？”
白雪飛感到驚訝，姚語詩好像懂讀心術一般。
“其實你明明知道那個人不是他，對嗎？”她再次掀開她心底的秘密。
白雪飛別過臉，掩飾眼底的慌張。“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真的不懂嗎？你跟在他身邊三年，他是不是會做出那件事的人，你不清楚嗎？如果不清楚，又怎麼會執著地待在他身邊？”
“你賴他，訛他，是因為你希望那個人是他。如果那個人是他，這一切就可以順理成章，你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接納他對你的照顧。”
“但你心裏清楚，他不是那個人。又或者，你根本就知道那個人是誰……”
“別說了！”白雪飛一聲尖叫，引起了山上的李闖和員工們的注意。
她臉色蒼白，柳眉緊鎖地怨恨著姚語詩：“你以為你是誰？沒有闖子罩著你，你有哪門子能耐？我告訴你，那個人就是他，這件事就是他做的。你信與不信，他必須對我負責！他必須照顧我一輩子！”
“你愛他嗎？”姚語詩忍不住地開口。換來對方片刻的遲疑。
“如果你愛他，你忍心看著他背負莫須有的罪名逃離家鄉，一輩子在親朋好友麵前抬不起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