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難測的是人心。
最難掌控的,亦是人心。
不是因為它隔著肚皮,而是因為人是感性動物。
不對,應該人是最感性的動物之一。
韓飛羽的問題,便是撥弄人心。
人心一旦躁動起來,離結局也不遠了。
滔的海洋有些不規律。
緊接著,一處海浪突然停滯了。
看那塊麵積,至少有數十萬的人同時停了下來。
韓飛羽聽到一個鏗鏘有力的聲音。
“會澤部,上將忙褚,率部脫離大荒!”
忙褚的麾下不僅僅有會澤的將士,還有其他各部以及屬於大荒的將士。
原本就屬於大荒的將士很快便被其他部落的人控製住。
濁浪排空的陣眼都在大荒嫡係將領的手上,哪怕忙褚率領軍隊叛逃,也不能徹底停下這龐大的陣法,最多隻能造成停滯的效果。
在會澤軍隊停止行軍之後,濁浪排空陣在陣眼的控製下迅速將那一塊分離開。
陣法依舊緩慢而堅定地靠近韓飛羽。
但正如祝融所,大荒軍的組成部分很雜。
雜到混編軍的數量要遠遠多於大荒軍的數量。
雜到剩下的大荒人開始擔心起自己的處境。
因為身邊的同伴神色有異。
那是羞愧。
更是憤怒。
不出片刻,便響起了第二聲驚雷。
“鮮族部,王叔靖宇,率部脫離大荒!”
有一有二,緊接著便是三四五六七。
“長生部,大將軍許優,率部脫離大荒!”
“觀崖部,千鈞軍團,統帥乘澈,率部脫離大荒!”
“朝陽部”
“北海部”
“祁陽部”
一個部落的叛逃沒用。
那兩個呢?
三個呢?
十個呢?
濁浪排空岌岌可危。
現在,隻需要一個攻破一個陣眼,便足以讓這個陣法的不敗威名化為烏有。
韓飛羽看了看四周。
六百萬人的大型陣法,陣眼竟然隻有三個。
每個陣眼內都是最得善無常信任的人。
陣眼內的靈力不強,可卻也不容覷。
韓飛羽眼神微凝。
因為他在一片大荒鎧甲中看到了一副獠牙的鎧甲。
那是一個年輕人,身穿獠牙鎧甲,白色的披風垂在地上。
那是鞠無言。
被整個獠牙寄予厚望,又被整個獠牙口誅筆伐的年輕將領。
許是察覺到了韓飛羽的視線,鞠無言笑了笑。
看到他的笑,韓飛羽也回以微笑。
楚譽的視線微轉,看到鞠無言的神情之後厲聲喝道:“鞠無言!大將軍對你如此信任,你想幹什麼?”
鞠無言一把鎖住他的咽喉,將他高高舉起。
楚譽是個文臣,在鞠無言麵前甚至沒有一絲反抗的餘地。
楚譽是個寵臣,他被拿住,其他人自然不敢輕舉妄動。
鞠無言笑著從楚譽懷中摸出一塊青色玉片,拿在手上細細把玩。
“我畢竟是個獠牙人,善無常讓我好好看著獠牙部怎麼失敗的,我看見了。”
他的笑容逐漸消失。
“我看到了。”
楚譽的臉幾乎成了紫紅色,蹬著腿想從鞠無言的掌控中脫離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