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蟬不是蟬,是玉。
眼前人不是人,是冰。
韓飛羽看著通體晶瑩的共工,問道:“既然你和祝融他們並稱為世間三聖,為什麼你看上去這麼怪?”
何止是怪,如果放在封建時代的中國,敢以這種形態出現的人會被憨厚老實的村民們當成冰怪燒死。
共工看了他一眼。
韓飛羽臉上的神情一滯,這才反應過來麵前這個人並不是自己可以征詢的對象。
共工並沒有計較韓飛羽的無禮,卻也沒有回答他的問題。
他看著埃德,“喬治那子最近怎麼樣了?”
父親被人稱作子,哪怕是以埃德的修養也不由得有些尷尬。
“吃喝嫖賭,也就那樣吧。”
共工皺了皺眉,將手中的冰蟬放到扶手上,“他突破到近世了嗎?”
埃德微愣,心想以喬治那副玩世不恭的樣子,他的實力能夠超越其他三大聖使便讓自己極度吃驚了,何況超越坎特?
看到他的神色,共工道:“看來是沒有了。”
埃德道:“自上古時期以來,神會中能夠達到明我九階的人都屈指可數,談何超越?”
共工站起身,不悅道:“那是因為主位麵沒有玄氣!喬治那子接受了冰神寢宮最後的玄氣灌輸,以他的賦無論如何也該到達了近世才對!”
他想了想,又道:“看來還是被那個女人影響了。”
埃德微怔。
不難推測出共工口中的那個人便是自己的母親。
他捏了捏拳,將自己的怒火死死地壓製在眼睛後麵。
共工瞥了他一眼,“恨我?”
埃德
沒話。
共工笑道:“仇恨,是深淵的回廊。陷入仇恨的人如同被深淵所召喚,從此之後隻能困在仇恨之中無法自拔。”
頓了頓,他的神情嚴肅起來,“一個真正的複仇者,是會泯滅人性的,你不要這樣。”
埃德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走到共工麵前,雙手撐住椅子的扶手,上身傾斜幾乎要湊到共工的臉上,神情很是嘲諷。
“你殺了我媽媽……退一萬步,不是你親自動的手你隻是單純地想將試煉之地的鑰匙收回來,但我的母親終究是因此而死,你卻叫我不要陷入複仇的深淵?”
他的雙手驀地用力,將共工的椅子扶手捏得粉碎,隱藏在眼中的怒火如同火山般噴薄而出。
“我現在不是你的對手,這我承認,可是當我哪擁有力量之時,我會站到你麵前的。”
韓飛羽大驚失色,急忙拉住埃德。
開什麼玩笑,麵前這尊爺可是實打實的近世強者,光是動動手指頭都足以帶走他們的性命。
兔鼬隻是接受了他的部分靈魂便擁有那般實力,此時此刻,他們中誰能與共工真身一戰。
埃德扭頭看了韓飛羽一眼,眼中的怒火漸漸平息,“放心,他不會傷害我們的。”
韓飛羽心想媽咧這尊爺前不久可是才重創過我們的,隻是不經意的攻擊便讓你我足足養了三的傷,你竟然覺得他不會傷害我們?
埃德笑了笑,“這些老人總有一個通病,認為自己的行為隻不過是為了敦促後輩們的成長,後輩們可能會不理解他們的良苦用心,可一旦時機或者時間到達一定地步之後便會自然而然地歸於平靜,通俗點講,這便是倚老賣老。”
他笑著看向共工,“你呢?水聖大人?”
到水聖大人四字時,他的聲音嘲諷而又輕蔑。
共工無奈地笑了笑,也不再糾結於這個問題,“你們可準備好了?”
埃德沒有回答他。
韓飛羽眼見場間的氣氛愈來愈凝重,急忙搶答道:“準備好了,你帶我們去試煉之地吧。”
共工點了點頭,揮了揮手。
一股雄渾的靈力從他的袖間衝出,像是一條巨河般將埃德和時謝的身影淹沒。
巨河呼嘯著衝向遠方,然後順著某條道路一路向下。
原地已沒有了埃德和韓飛羽的影子。
……
……
不一會兒,韓飛羽和埃德重新站到地上。
四周沒什麼東西,隻是耳邊卻傳來了突兀的水流聲。
水?
在冰原這個地方,空氣裏的水分子都會在頃刻間化為冰塊,怎麼可能會有水分子。
韓飛羽的內心一陣悸動。
就好像是有什麼東西在召喚他一般。
他向前腳步,一腳踩空,險些摔倒。
埃德急忙拉住了他,“心點,這是個懸崖。”
韓飛羽微愣,低頭向下看去。
下方很黑,深不見底。
原來那個聲音不是水流,而是冰流。
這是一個由冰製成的瀑布。
深不見底,那便是萬丈。
萬丈冰瀑。
原來這就是的那個地方。
那麼,自己感受到的召喚……是從深淵傳來的嗎?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