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豫慈把六邊形飛碟頂部巨大的玻璃天窗砸開,破碎的玻璃碴就著輻射粒子衝進空蕩蕩的艙內。
就著圓形的豁口,程豫慈跳了下去。
裏麵漆黑一片,好在賀一伍給了他一個手電筒,這樣才使程豫慈在有限的視覺範圍內摸索著前進。
現在正是凜冬,這個飛碟裏調溫係統早就報廢了,程豫慈肺中的熱氣嗬在半球型頭罩的內壁上,一瞬間形成霧氣繼而又消散下去。
“你現在走到哪了?快走到主艙了嗎?”耳邊的通訊耳機響起賀一伍的聲音。
“別催了,別催了,就快到了,”程豫慈正煩躁著,一個不小心沒看到腳下掉落的厚鐵片,趔趄了一下。
“小心點,我們時間不多。”賀一伍斷了通訊聯係,程豫慈在耳邊聽到了“嘟”的一聲。
程豫慈暗罵了一句。
就在前幾天,賀一伍找上了他家,把門敲的比報喪還急。
程豫慈惱火的把門開開了,那時候賀一伍開門就說:“來活了,幹不幹?”
“我沒找過你問哪有活幹。”程豫慈感覺很莫名其妙並且想把門關上。
“別介呀。”賀一伍急得扒門框,“錢路送上來了哪有不要的理兒,你說是吧?”
程豫慈嗤之以鼻:“你能有什麼好財路?”
“上回那五萬你沒賺到嗎?”賀一伍反駁到,一對綠豆眼睜大了。
“上回聽你的幫人代打,醫藥費花我一萬五。”
“你就說咱們贏沒贏吧”
“這是贏不贏的事嗎
?”程豫慈氣笑了,他感覺賀一伍腦袋跟裝了屎一樣。
“哎好了好了偏題了,”賀一伍大手一揮,側身擠進了程豫慈的屋子,“說這麼久,給我點水喝,快渴死了。”
“沒水。”
“一點都不仁慈,”賀一伍拿起放在茶幾上的玻璃杯走到廚房接了點自來水管裏的水,咕嘟咕嘟的喝下。
賀一伍回來的時候看見沙發旁的小桌上放著的程豫安的照片,說:“小安最近咋樣啊。”
“還好,年級第二。”
“真爭氣啊這孩子,”賀一伍誇讚著而後卻話鋒一轉,“明年他快考高中了吧。”
“嗯。”程豫慈點頭。
“那……”賀一伍突然直了腰板,右手三根手指一對在程豫慈麵前搓來搓去,“上高中很燒錢的。”
程豫慈臉上顯露出一絲窘迫,但很快恢複了原來的臉色。
賀一伍見勢勾住他的肩膀:“你放心,你跟我幹有啥煩心事都得煙消雲散嘍,抓住時機啊,就比如這回,你知道這回幹成了咱倆能得多少嗎?”
程豫慈沒說話。
三十萬!三十萬啊!”賀一伍眼裏都放光,“你幹不幹?我跟你說我這個人義氣,有好事第一個想的你,別人想要還沒機會呢,幹不幹?先申明了,你不同意有的是人同意,過了這家就可沒下家了——這種活能有幾回啊,我是看在咱倆相識這麼長的時間上,有好信兒才第一個告訴的你。”
程豫慈還是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