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兩月,我就厭倦了那樣的生活模式。對燕郊差不多熟悉之後,我覺得我應該能找到一份更好的工作。所以,在天剛剛開始暖和起來的時候,我呈交了在百忙之中寫好的辭職報告。然後七天之後領到了自己人生的第一桶金。拿著一個多月的汗水,差不多三千塊錢走出了十幾年來幹的第一份工作的大門。人們說服務行業最能鍛煉人,且不需要年齡限製。我決定就在這個行業重新起步,便在另外一條街找到了一份新工作,一家剛剛開業的餐館貼出的招聘廣告,我抱著試一試的心態去麵試,店裏麵一個大不了我幾歲的小夥子帶我去見老板。麵試我的是一個個頭很高,長得肥頭大耳的中年男人。我向他簡單介紹自己,剛剛進入社會,沒什麼工作經驗。他說後廚恰好有一個位置空缺,特別適合我。隨時可以上崗。既能鍛煉人,工資也是還不錯的。我就這樣很順利地成了那家小飯館其中的一份子。飯店是由兩人合資開的,東北人,大概都有四十多歲。另一個老板個子很矮,還沒那時候的我高。起初我並不知道自己要幹什麼,後來開始工作才明白,自己所在的部門屬於後廚,給人炒菜師傅遞個盤子,切點香菜什麼的。亂七八糟的小活兒都幹,說具體點就是一打雜的。炒菜師傅也一東北老頭兒,姓趙,是個暴脾氣,沒事就瞎嚷嚷。老請我打台球,技術卻很爛。打一天贏一局還是我讓著的,一贏就樂得合不攏嘴、一口被煙熏黃的牙在眾人麵前盡露無疑。閑來沒事他就擱哪兒看小服務員。老大不小了還是個光棍,說話粗魯,旁若無人,特符合某個作家的一句形容詞兒:“一開口就像打開了糞桶蓋子,臭不可聞。”那些十多歲的小姑娘幾乎被他一一調戲過。那雙肮髒的手一閑就不老實,不是摸摸人家身體就是捏捏人家屁股。小姑娘也不反感,似乎習以為常。隻是嬉笑著跑開。對於這種無恥的下流的的手段,我總是看不下去的。如果長期讓我處在那個狀態中,我想我會瘋掉的。與狼共伍,有的東西看了就得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做沒看見就完了,反正她們跟我也沒關係。生意不好,老板看炒菜的太閑,就把我調到燒烤幫忙。飯店雖然不大,但同事之間卻也很少說話,各幹各的。我不喜歡別人突然一下子把我剛剛適應的東西調換。又得重新融入另外的人群中間。燒烤攤有一師傅,兩學徒。“你去打聽打聽,在東北葫蘆島那疙瘩,沒人不知道三哥。”一去小徒弟就給我吹捧他的師傅。那師傅別人都管他叫三哥,聽說在燒烤這行挺有名兒。他留著八十年代比較流行的發型,走路一瘸一拐。有點跛。說起話來吐沫星子滿天飛。他更喜歡大徒弟,所以大徒弟和他一起管烤肉。其實兩個家夥技術相當,但小徒弟隻負責生火,加碳,殺鴿子。殺魚。殺兔子。我一來,小徒弟就興奮。他想著他的活兒歸我了,但我是從來不殺那些小生命的。於是我便代替他生火,加碳。他依舊在殺那些生命體。當然,除此之外,我還得幫忙搬桌子,端盤子。人手不夠時還去點菜。每天早上九點上班,到晚上三點多還戰鬥在一線。
累死累活,一天就沒閑過。而我能拿到的薪水卻是讓自己很不滿意的一個數字。在第八天的時候,我心態很好的去找老板,我說之前沒有說我幹這麼多活兒,這樣下去我絕對受不了。你要麼你給我漲工資,要麼就結賬走人。老板一直打馬虎眼。說是工資下月漲,活兒也減少。可是第二天乃至第三天我的活兒卻一直沒少。我可以吃點苦,我可以受點累。但我不允許別人把我當傻子似得戲弄。在這樣連續到第十二天時,我正在點菜,卻聽見燒烤師傅在外麵說沒碳了,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