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從廂房拉出一個嚇得縮頭縮腦的小姑娘,道:“天可憐見,就我們娘兒倆,老婆子是個開飯館的,這姑娘是我夥計,她是個啞的,街坊都可作證。官爺什麼事問我就好。”
“你可看見一個男的跳進來?” 武官用手比劃著,厲聲道。
胖大娘看向啞二娘,啞二娘怯生生地,對她搖頭,然後大娘又把回話傳給武官:“官爺喲,老婆子幾輩子都是安分過日子的老百姓,絕不會窩藏盜匪……”
武官不等她說完,手一揮:“搜!”
幾個手下上前,先用劍挑開了院子裏的柴火堆,枯枝落下來,撲簌簌滾得滿地都是。老大娘連氣帶嚇,在一旁喃喃念佛。
然後另一個掀開了水缸,眼見火把照耀下,缸裏有個人影,不由大叫一聲,用劍向裏亂捅。
但僅僅幾秒後,他就尷尬地發現,那不過是缸裏有半缸水,照出了他自己的影子。
武官狠狠瞪了他一眼。
這院子就這麼大,不多時,另外的手下也來回報:“頭兒,沒有。”
武官不甘,道:“搜房間!”
於是他親自帶人又進入房間,翻箱倒櫃。
建築結構簡單,前頭是個小門臉,後麵就是大娘的主臥和夥計的廂房。
門臉裏就是鍋碗瓢盆,還有灶台,灶台裏火滅了,但還有餘碳,隱隱發出熱氣,肯定是不能藏人的。
然後他又進了兩個人的臥室。
大娘臥室有兩個樟木箱子,打開,裏頭都是些老年女性衣裳。
夥計的更簡陋了,房間裏隻有一張火炕,一個兩尺見方的小櫃子裝點私人物品。
武官把被褥都掀了起來,上頭還有餘溫。但是,也沒找到半個人影。
大娘看這一幕,氣得不行,壯著膽子道:“我老婆子也罷了,你們半夜前來,這等翻騰姑娘家寢室,當心我街上攔轎,去跟溫令君告狀!”
溫慈在本地還是很在乎民望的,武官沒搜到人,也有些心虛,不由心下嘀咕:難道真不是這家?
這時,又有一個屬下來報:“街尾有一戶,死活不肯開門!”
武官一聽來了精神,向大娘一抱拳道:“多有得罪!” 便帶著人,抽身而去。
他並不知道的是,在他身後,啞二娘已經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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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武官帶著人,趕往巷尾那一家,猛敲了一陣門,始終沒人來開。
他發狠道:“撞門!”
這時門後才傳來男子的動靜:“官爺,我錯了,我錯了,饒了我吧!”
武官心頭一喜,幾個手下砰一聲撞開了門。
然而,他們看見的卻是狗血一幕:一個中年男子,一個妖嬌婦人,顧不得天寒,棉褲在胳膊上掛著,看來是想爬牆跑,又肥胖翻不出去,摔在地上。
原來他們不開門,是因為桃色豔事,而不是窩藏了什麼人。
武官啐了一口,把他家搜了一遍,果然沒有蕭照夜的影子,失望又惱火。
就在這時,他卻發現這家灶火熊熊,房間裏熱氣蒸騰。
他突然想起一事,道:“糟了!剛才那家,有一處忘了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