鏘地一聲,火花四濺。
武官大叫一聲,向後躍出一步,摸著被震麻的虎口,才發現,蕭照夜一個擰身,以背上的傘,擋住了他的一擊。
那傘是他先前給華音擋雪的,外頭是粉色繡花緞子麵,所以人人都沒發現,傘柄中,居然還藏著一把劍。
蕭照夜把細劍抽出,攻向那三五名武官。
一旦有了兵刃,武官顯然都不是他的對手,幾下子,或武器脫手,或膝蓋中劍,倒在地上,痛呼亂滾。
蕭照夜顧不上武官,奔向華音,想撈她上背,背她下樓。
然而,前方寒光一閃,他急向後躍,還是被斬斷了一縷黑發。
看時,赫然是溫慈,大袖一脫,手上便多了一把長劍,花紋繁複,寒氣逼人。
蕭照夜應了四五招,才意識到麵前看似優雅的人出身行伍,招招狠辣,劍劍誅心。
兩劍相交,又是一串花火,蕭照夜向後退了三步,身形一歪,一手撐地。
露華音捂著嘴,驚叫了一聲。
溫慈還是帶著那副春風和煦的笑容,微笑道:“功夫不錯。比你那皇兄強太多。”
蕭照夜沒功夫跟他耍嘴皮子,重新一挽劍花攻過去,想救出被溫慈擋在身後的華音。
然而,溫慈恰恰抓住趁他無心戀戰隻想救人的心理,賣個破綻放過他半個身軀,從身後一劍襲來。
蕭照夜不得已,回身急接,卻已經落了下風,砰一聲,整個人被一腳踢在腰上,橫掃出去,撞在窗邊的牆上。
抬頭再看時,溫慈的劍尖已經抵住了他的咽喉,為了不讓劍鋒割破喉管,不得不揚起下巴。
溫慈用劍尖挑落他蒙麵的黑巾,再微笑道:“有情有義,更比你那皇兄強太多……”
華音在另一邊,紮掙著扶著柱子站起身:“溫令君,蕭照夜得罪過你嗎?”
溫慈哂笑:“他才十七,有什麼可得罪我的?”
“那你為何要執迷不悟,寧可侍奉欺淩於你的太子,也不願棄暗投明,支持與你無冤無仇的小皇子?”
聽見“侍奉”兩字時,溫慈的眉頭跳動了一下,似乎在那張微笑麵具上極為短暫地撕開一個小裂口。
但轉瞬,他又恢複了平素的表情,溫和而嘲諷地道:“我也不知道……或許,我就是討厭這種天生的貴胄吧。”
“那!”蕭照夜保持著坐在地上的姿勢,抬頭喘息道:“溫慈,若你的目標是我,放了她!她一個平民,對你也沒什麼用,不是麼?”
溫慈低眉,掃視他一眼,剛想回話。
然而,就在他視線離開露華音的一刹間,突然聽見那邊傳來一聲驚叫。
看時,發現在這短短一秒內,露華音突然暴起,撲向一直在身邊不遠處的“千眼觀音”,用簪子的尖頭,抵在了她喉嚨上。
固然華音手無縛雞之力,但觀音台主,更是一個連自主移動都沒辦法做到的癱瘓人士!
這一招華音剛才已經謀劃許久了,“千眼觀音”的木輪車離她不遠,身邊兩個丫鬟也都直著眼睛在看溫慈與蕭照夜,注意力完全沒在她身上。
所以華音一下子把木車撞開,拉著“千眼觀音”迅速撤步到房間的角落,保證沒人能從其他方向攻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