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秀覺得整顆心髒都被他的告白穿透了!淚水迷蒙了雙眼,她趕緊抹了一下,讓他的身影在自己的眼睛裏重新清晰起來。
努力鎮靜了很久,她才找到抬腳的力氣,她慢慢地走到他麵前,仰頭看著他,聲音又輕又啞:“你為什麼現在才告訴我?為什麼以前不說?你已經瞞了我二十年,為什麼到現在卻又要告訴我?”
張建成垂首看著她,頹敗地說:“因為你說在我麵前自慚形穢,我很震驚……你說對我時時擔心日日猜忌,我毫無辦法……我還能有什麼辦法消除你前世的心結呢?”
啊!他是被迫的!要不是她因為害怕日後的風險而決意離開他,他才不會把這些告訴自己!
秀秀流著淚笑了,她剛才的那番決絕,在現在的他麵前極其真實而荒唐,讓他毫無辦法了!
“秀秀,我不想和你成為重生改命的盟友,我隻想得到你的愛,所以才不告訴你!”他垂首看著她,神色惶然:
“手握先知不代表就能改變一切,你我一路走來最應該清楚白手起家有多艱難!我怕今生一事無成讓你失望,所以才不告訴你!”
“你從不懷疑我的能力,無條件信任我崇拜我,每當我想告訴你真相的時候,就害怕會打破我在你心中無所不能的濾鏡,怕你會看不起我,我自私地享受你對我的崇拜,我覺得隻要你一直崇拜我就能繼續愛我,所以不敢告訴你!”
“所以......你以前總是說......我對你有期待.....”秀秀很艱難地找到開口說話的知覺,可說了半句,卻再難繼續,她聽著他那些令人難以置信的陳述,實在難以壓製身心的顫動。
“是的!”他說:“因為你有先知,自然會對我抱有期待,可今生和前世不一樣,家仇要報,孩子也要養,事業起步也比前世提前了十年,時代不一樣,過程必然會更加艱難,我隻是個普通人,隻能通過雙手拚命地追趕......”
“前世我掙了錢也無心成家,女人都隻會盯著我的錢,不會善待殘疾的孩子,所以我把時間花在學習上,2012年的時候入學了直西大學EMBA,很艱難,花了五年時間才學明白!”
“本來就做建築起家,再加上那五年的學習,我在今生才能做到步步為營運籌帷幄......”說到這裏,他向後退了退,退到窗前,張開雙臂,語調卑微傷感:
“秀秀!你現在知道了……我是帶著外掛重生的人,這一切成就本來不屬於我,我害怕和你說了這些,你就不再看得起我,不再愛我了!”
秀秀望著他,腦海裏滾湧著天翻地覆的往昔,張建成對她做過的每一件事,說過的每一句話,望著她的每一個眼神,忽然間都有了全新的麵貌。
她試圖把腦海裏能記得的每一個和他在一起的畫麵都重新解讀,可是往昔沉浮,他們經曆過的事情太多了,多到讓她沒有了頭緒,著急得喘不上氣來!
她心跳劇烈,撤步離他遠一點,然後轉身開始在屋子裏來回踱步。
她內心極其不平靜,她想笑、想叫、想哭、想跳,她已經抓不住自己心跳的節奏了,她得動起來,得讓自己找到頭緒,讓自己冷靜下來。
張建成頹然地看著她在廳裏像個螞蟻一樣來回亂走,他把自己作為男人的尊嚴都扒掉了,卻沒得到她半句回應。
他不知道她在想什麼,被她轉的腦袋都疼了,可他也不敢吼她,隻覺得從來沒這麼無能為力過:“馮秀秀,你在幹什麼!”
他的聲音幾乎有點哀求了:“我把自己扒光了站在你麵前,你什麼話都不想對我說嗎?”
秀秀停住了腳步,眼睛突然發亮了問:“我那次讓你去茂林裏追那隻狼,其實你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