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既沒給你掉包,也沒給你掉瓶。”草根張一臉壞笑,“衙內,你要不相信,自己喝兩口你瓶裏的酒,試試就知道了。”
高雅擰開蓋子,送到嘴邊,又停住了,“我不能喝,我要睡過去了,還怎麼幹活?”
草根張看著傷者喝完酒,睡過去了,便輕聲念:“白無瑕,迷魂花,結黑子,用酒發。”
高雅訕笑:“大哥,原來你知道秘方啊。”
草根張對齊天陸說:“這就是古代蒙汗藥的一種方子,用花能迷得人神魂顛倒,用種子能讓人睡得無知無覺。”
齊天陸拿起紙筆問:“師父,這是什麼植物的花和種子?”
“這個不用記。”草根張拿著黑剛玉小刀,正在酒精燈上烤,“出了衛生院大門,路邊就有很多,就是正開白花的蔓陀蘿。”
高雅一臉迷惑:“你的《民間奇方》上沒有這個方子啊,你是怎麼知道的?”
“賊不打自招啊。”草根張一臉得意,“你前天晚上說夢話,清清楚楚念出來的,還念叨著要獨吞蛋錢,給倩倩蓋小洋樓呢。”
高雅的臉一下子紅透了,“我以後睡覺時,先把嘴上貼塊大膠布。”
齊天陸又問高雅:“師叔,你這方子從哪裏得來的?”
“我這個還真是祖傳的。”高雅一臉地不甘心,“我爹怕找在外麵吃虧,就教給我了,他也是聽我爺爺說的。”
草根張對正在往紙上寫的齊天陸說:“這方子雖然好用,但老弱
病殘要慎用,有可能一睡不醒。”
齊天陸點頭答應著:“我看還是師父一的紮針麻醉更好。”
“各有千秋吧,咱得結合實際去用。”草根張看了眼高雅,對齊天陸說,“你師叔對我們的手術事業,也算做出了巨大貢獻。”
“就是我沒撈著啥好處啊。”高雅一副很難過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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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很順利,切開後,補骨膠粘牢,草根張就讓齊天陸縫上。
齊天陸有些不理解:“師父,斷胳膊的你用線綁了,這個不用綁嗎?”
草根張微微一笑:“那個人骨頭碎了,還錯了位,胳膊也不易固定,必須得綁紮好;這個骨頭雖然斷開了,但位置沒動,粘一下。就沒問題了。”
齊天陸感歎:“師父治傷病,真是因人而異,沒有死規矩。”
“也有個死規矩。”草根張忽然嚴肅起來,“就是以人為本,咱們治的是人,不能隻盯在傷病上。”
齊天陸一邊往紙上寫,一邊不住地點頭:“師父,我記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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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中午飯時,齊天陸問草根張:“師父,您的黃藥麵兒還有嗎?”
草根張放下飯碗,“隻有瓶子裏那些,都給那個糖尿病人了。”
齊天陸滿臉遺憾:“留下點就好了,以後肯定用得著。”
草根張往窗外看了看,“仁厚鄉山好水好,隻要有好山水,不怕找不到藥,我領你們采藥去吧?”
三個護士像小鳥一樣又跳又叫:“我們也要去,別讓我們在家值班,讓兩位
老先生值班。”
草根張回頭看看齊天陸,齊天陸撓撓頭,“讓她們去吧,都學會采草藥,衛生院能節省不少開支。”
高雅拉住黃杏兒的手,“我帶著你,草藥我也認得不少。”
黃杏兒嚇得縮回了手,“師叔大人,可不敢勞煩您,我還是跟著草根張師父吧。”
高雅又看柳笛,柳笛把臉轉向一邊,去收拾桌上的碗筷了。
草根張看著窗外的大山,“老六,咱們得先去個有水的地方,采些相思草,這東西用處大,卻太難找了。”
柳笛放下了碗筷,過來拉住草根張的手:“師父,我領你去,我家在柳樹灣,那兒有很大一片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