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二接高雅回來,兩個人下車,就看到草根張站在藥店門口,像是在迎接他倆。
他倆上了台階,草根張沒理睬吳二,卻把胳膊搭在高雅肩上,摟著他親熱地說:“這幾天辛苦了,我得犒勞搞勞你。”
“買了啥好吃的?”高雅咽著口水問。
草根張跑到後院,端回了一大盤子點心,“我們村裏饞狗張家的點心,傳八代了,趕緊來嚐嚐。”他拿起一塊,就往高雅嘴裏塞,“你嚐嚐這個三刀,放到嘴裏就化,能甜掉牙。”
高雅吧嗒幾下嘴,“又甜又滑,沒等咽呢,就滑下去了。”
“你再嚐嚐這個,百香果,嘎嘣脆。”草根張又捏起一個,塞進了高雅嘴裏。
“大哥,你別這樣,我受不了。”高雅推開了草根張。他這才看清,盤子裏的點心,不是扁的,就是碎的。
“這是個啥情況啊。”高雅指著盤子問“遭受過迫害吧?”
鳳兒從後院跑進來,“我媽逼著我,吃了半碗碎渣渣呢。”
陳姐從後院走進來,把兩個拍扁的點心盒子扔進了垃圾桶。吳二強忍住笑,“讓人家扔出來的,我是不吃啊。”
高雅卻抓起了幾塊,又往嘴裏塞,“管他呢,好吃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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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站了個人,探頭探腦往裏看,怯生生地問:“草根張,是在這裏吧?”
草根張從櫃台後出來,“二大爺啊,您可是稀客,快請進。”
張一針回過頭去,衝台階下麵誠:“快上來吧,友根在這裏呢。”
張一針老婆哭喪看臉,快步走上來,扒拉開張一針,搶先進了藥店,“友根啊,你看看我這手,真讓你說中了。”
草根張拿過她的手,看了一眼說:“都開始壞死了,我可治不了。”
“友根啊,你既然早就看出來了,肯定治得了,二大娘求求你了。”張一針的老婆眼淚都掉下來了。
“那你得跟我說說,你這手,是怎麼弄成這樣的啊。”草根張拿著她的手,前後左右的看。
“正好好的,就這樣了。”張一針搶過去說,“你二大娘身上,可是啥毛病也沒有。”
“拿過不該拿的東西嗎?”草根張問,“比如說,從沒碰到過的東西。”
“沒有沒有。”張一針連連搖頭,“你二大娘,可是從來不出門。”
“查不出病因,無從下手啊。”草根張無奈地說。
“我……”張一針老婆想把那天的事兒和盤托出來,卻看到了張一針凶巴巴的眼神。張一針在路上跟她說:“你要把這事說出來,回家我就上吊!”她隻好聽天由命,閉上了嘴。
草根張看得真切,也心知肚明,張一針冥頑不化。他腦子一轉,想了個好主意,“二大爺,有個解毒的特效藥,不用查病因,就是貴啊。”
“多少錢?”張一針立馬來了精神。
“一個手指頭,最少得一萬。”草根張說。張一針咬咬牙,“一萬就一萬,隻要能治好,不用截肢。”
“兩個手指頭,一共是兩萬,先把錢給我吧。”草根張伸出手說。
“這真他娘的,是天意啊。”張一針暗暗地想。他從包裏掏出那兩捆錢,遞給了草根張。
草根張接過來,扔給了吳二。吳二拿在手裏,嘩嘩-地數完,“這才一萬九。”
張一針老婆伸手進兜,掏出了五百。
張一針摸摸身上,“真沒有了,讓五百吧。”
“少一分都不行,這藥得從別人那裏拿。”草根張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