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爺倆怎麼了?”草根張停下來問。
吳翠蓮尋思片刻,才慢慢說:“我前幾天做了個夢,夢裏有位高人,給我念了四句話:
張王村中草根苦,
良藥苦口天下獨。
機關算盡二王命,
大器終成玉鳥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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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境虛幻,高人形象模糊,但這四句話,吳翠蓮卻牢牢記住了。草根張把這四句話,在心裏默念了兩遍,“仙姑,這個怎麼解?”
吳翠蓮搖頭說:“我解不了,還是你自己慢慢體會吧。”
草根張還要再問幾問,外麵有人不樂意了,“仙姑,插隊的人怎麼還不出來,我們回家還要喂豬呢。”他隻好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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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道觀,他信步來到了山上。天氣有些涼了,草漸枯黃,隻有地黃的葉子,還是綠的。正是采地黃的好時節。
他跑回道觀,背上藥簍,扛了把藥鋤出來。他刨著地黃,往山頂爬去。快到山頂時,又看到了那個大石堆,這裏常有蠍子蜈蚣出沒。
這個季節,很難碰到它們了。他翻了幾個石塊,竟然有不少蠍子蜈蚣褪的皮。他正在撿拾這些皮,一條露出的大蛇尾巴,把他嚇了一跳。
他倒退了好幾步,再仔細看,那蛇尾巴,卻是癟的,原來是個大蛇蛻。他翻開石頭,把蛇蛻完整取了出來。這個蛇蛻,足有一米半長。
當他往山下走時,一隻長尾巴郎,總不遠不近地跟著他。幾次試探後,它飛到了他背著藥簍上,開始啄食那張蛇蛻。
他知道長尾巴郎吃毛毛蟲,怎麼今天吃起蛇皮來了?草根張也不趕它,既然它想吃,就由著它吧。
當他走回青峰觀時,蛇蛻已被吃去了一多半。長尾巴郎還在低著頭,不停地啄食。他扭過頭,對那長尾巴郎說:“你總得給我留點吧。”
長尾巴郎被嚇得一愣,把吃進去的蛇蛻嘔上來兩大口,撲扇了幾下翅膀,飛走了。
進了道觀,草根張放下藥鋤,解下藥簍。他看到藥簍裏有兩灘粘乎乎的東西,正是長尾巴郎嘔上來的蛇蛻。
他找了張紙,把“嘔吐物”捏了起來,正要找個地方扔掉,但轉念一想,又用紙包了包,把這些嘔吐物收了起來。
他把剩下的蛇蛻和蜈蚣蠍子蛻,裝進了一個袋子,把地黃根裝進了一個袋子,跟吳翠蓮打了個招呼,提著下了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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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家門口,草根張剛要邁腿進大門,忽然聽到有人怯生生地喊:“友根兄弟,你回來了。”
他扭頭看去,見張友鬆的老婆,從樹後麵閃了出來。她的頭上包了條大圍巾,隻露著兩隻眼睛。
“二嫂啊,你有事嗎?”
女人扯下了圍巾,露出了她的臉。她的臉上,布滿了帶銀屑的紅斑。
“這是牛皮癬啊。”草根張說。
“你二哥說我,是和別的男人親嘴,才傳染上的。”女人哭著說。
“別聽他瞎說,這種病不傳染。”
“可我這個,都長在臉上,沒法見人了。”女人哭得更傷心了。
草根張一拍腦袋,“二嫂,今天正好得了個奇藥,不知你願不願意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