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她娘站了起來,滿臉笑容:“親家,這麼熱的天,你爺倆也太能幹了。”
草根張他爹一臉狐疑:“他嬸子,親退了,東西留下了,你們還想……”
“親家,彩禮不退,就不算退親。”二丫她娘抬手指了指二丫,“這不,二丫非讓我送她來,在婆家住兩天。”
草根張她爹拉長了臉,掏出了鑰匙,開大門。沒等讓,二丫跟著她娘,就進了屋。
草根張走在後麵,拽拽二丫的衣角,把她叫了出來。
“我要去縣裏上高中,將來還要考大學,”草根張悄聲對二丫說。
“那……”二丫不知道怎麼辦了。
“咱倆已經散了,別再耽誤你了。”
“可是,我娘……”
“我能治好你的腿,讓你找個好婆家。”
“真的?”二丫瞪大了兩隻小眼睛。
“你看,我的眼都治好了。”
二丫高興了,轉身進屋,喊著她娘要走。她娘不走,二丫說:“你不走,我可走了!”二丫轉身出了大門,她娘罵罵咧咧,追了出去。
草根張跑到大門外,對著二丫的背影喊:“明天晌午,村口等我。”他爹在後麵扯住他問:“渾小子,你又犯什麼傻?”
吃過午飯,草根張包上些藥糊,往衛生室走去。老李的車已停在衛生室門外。他剛跨進門,老李就跑過來,拉住了他的手:“小兄弟啊,你可太神了!”
老李扒下了上衣,讓草根張看:原來的疙瘩,紅一片,紫一片,現在都幹癟了。老李高興地說:“從抹上藥,就再沒癢過。”
草根張讓老李轉了個身,全身上下,仔細看了一遍。
“再抹四回藥,就徹底好了,”草根張很自信地說。
張一針拿出了字據:“老李,別忘了你的承諾,一諾萬金呢。”
老李拿起他的黑提包,掏出一遝斬新的錢,扔到了桌上。
“這是一萬,抹完了藥,我再拿一萬來。”
張一針笑成了一朵花,抓起錢來,就往抽屜裏塞。老李一把奪了過來,拍到了草根張手上:“小兄弟,你拿起來。”
草根張卻推開了:“李叔,我……不是為了這個。”老李抓住草根張的手,把錢塞進了他的褲兜:“必須拿著,還得再給你一萬呢。”
“這些夠多了,那一萬,我不要了。”
摸了摸鼓鼓囊囊的兜,草根張有點不好意思。
“你不要,我要啊!”張一針晃著手裏的字據,焦急地說。老李一把扯了過來,把字據撕得粉碎,摔在了張一針臉上。
抹藥時,草根張說:“再抹三次,會結痂,也很癢,可不能撓。”
“能有多癢,總比以前好吧,那可是癢得鑽心啊!”老李滿不在乎地說。
臨走時,老李從包裏拿出張小卡片,遞給了草根張:“小兄弟啊,以後有什麼難處,盡管找我。”
回到家,草根張掏出一遝錢,放在了他爹手裏。他爹嚇得手直哆嗦:“哪裏來的,咱可不能……”
草根張笑著說:“你扔到牛圈裏那個瓜落,換來的。”
“那個破玩意兒?”
“嗯,治好了人家的疥瘡,人家有錢,非要給。”
他爹眼裏,湧出了淚水:“友根啊,你打小受苦,這長大了,還真是有出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