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駙馬發喪。
李青緣一身素以,頭係孝帶,手中拖著亡夫靈位走在最前麵,李青茵和黑木遙走在第二排,再往後便是李元、秦風、駱修文及書院的其他同窗。
而遠道而來的歐陽晴雪和歐陽楚風姐弟二人,則與聞訊趕來的一班江湖朋友走在書院學子的後麵。
梅青鳶因為在逃重犯,不便露麵,所以,並未參加弟弟的喪禮。
除了親友故交外,駙馬府和安郡王府的一班下人也都披麻戴孝為他們的主子送行。
梅采夢的棺槨在眾人簇擁之下被送到梅氏家廟,申時初刻,一班高僧為駙馬誦過超度經文後,李青緣便抬手示意送棺槨入土。
墓穴的陪葬品裏除了珠寶、書畫外,還有一柄梅采夢平素常用的佩劍,一柄鑲珠嵌玉的寶劍。
李青緣開始是準備將這柄寶劍留下的,考慮到物是人非徒添悲痛,不如讓它雖主人一起去罷。於是,終究還是把它放入梅采夢的棺槨裏,如之前一樣伴其左右。
喪禮過後,思來想去駱修文終於還是將梅采夢的死訊告訴了虞傾顏,虞傾顏聞言傷斷欲絕,想著自己竟連他最後一麵都沒有見上便愈發悲痛。
一邊埋怨駱修文,一邊說一定要親自去他墓前祭拜一下。
虞傾顏是駱修文最愛的女人,為了她自己可以連性命都不要,將其軟禁起來實屬迫不得己,而今梅采夢已死,他於世上義務情敵,又不忍心愛之人飽受未能送故友一程之苦。
於是,明知有些冒險終於還是答應帶虞傾顏前往梅采夢目前祭拜。
翌日,黃昏。
這個黃昏沒有落日,沒有晚霞,天空陰沉沉的,似是要下雨的樣子,陰天的緣故,天黑的要比往日要早。
駱修文選了兩個親信駕了一輛馬車,他同虞傾顏坐在車內,一起前往梅氏家廟。
到的時候,家廟外麵有安郡王府的人守著,駱修文便隻得從窗子上探出頭來,說自己要前往祭拜。
這位相爺與梅采夢乃故友同窗,關係極好,這件事安郡王府上下無人不知,於是,這一行四人便順順利利的進去了。
因為此次喪禮是公主府主導,梅采夢雖葬於梅氏家廟,墓碑上的名字卻是已李青緣的名義刻上的,上書亡夫梅執陌的名諱。
虞傾顏因服了軟香丸,不能發力,隻得由駱修文攙扶著自己從馬車上下來,在一步步緩緩地走到目前。
一向性情高冷的虞大美人,得知梅采夢的死訊後已哭了一夜,而今已是兩眼紅腫,來至目前萬般傷心又湧上心頭,卻怎麼也哭不出來了。
駱修文雖因理念不合與梅采夢等人反目為敵,不過,他與這位梅家公子的多年輕易卻並非虛假,而今見虞傾顏那般傷心,自己也不禁眼眶濕潤起來。
虞傾顏一邊哽咽著,一邊質問駱修文道:“修文,你當著執陌的亡靈起誓,他的死是否與你有關。”
駱修文望著那冰冷的墓碑指天為誓,字字情真切地回答道:“傾顏,若公子未枉死獄中,他日我與他必將反目為敵,不過,他的死真的與我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