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頭還在破口大罵,二叔耐不住煩了,道:“小張,你給我翻譯翻譯,這孫子嘰裏呼嚕說的啥!”
小張冷冷的說道:“他說你們都是一群混蛋,竟敢如此對待大日本皇軍,難道您們這群支那野豬一點也不懂禮貌嗎?”
“他媽的,老子看你是活膩了!”金班長對陳老頭破罵道,掄起了袖子就要衝上去。
其實我倒是挺詫異的,沒想到小張居然會日語,這盜墓的雖然說每個人多少都會有一兩手絕活,不過倒是少有像小張這樣的知識分子參與其中。陳老頭也挺詫異的,看來他也沒想到我們這夥人裏頭居然還有人聽得懂日語。
金班長要打陳老頭,我們誰也沒攔著,誰讓他欠扁呢,反而倒是痞子胖也衝了上去踹了他一腳。
金班長正打得意猶未盡的時候,二叔一把拉開了他。看著在地上翻滾的死去活來的陳老頭,二叔問:“你到底是什麼人,你是不是幾十年那支日軍裏麵的人?”
陳老頭爬了起來,並不理會二叔的話,隻是別過頭哼了一聲。“我什麼都不會說的,既然落到了你們手裏,算我倒黴,要殺要剮,隨你你們便”
狠話已經撂下了,陳老頭擺出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小張看了看二叔,問他接下來該怎麼辦。
二叔一把拉過旅行包,把裝備都倒了出來,扔到小張腳下:“裝進去,沉湖!”
我一直認為二叔說這句話的目的,隻不過是為了嚇唬嚇唬陳老頭,可是一看小張那股幹勁,顯然不是。
旅行包有半人大,勉強能塞一個人進去,小張先是一腳踹在了老頭肚子上,保證他沒有了反抗能力,然後就三下五除二,把老頭給塞了進去。
拉鏈是從外麵拉起的,從裏麵根本沒法拉開,陳老頭這要是被扔下湖了,估計不是被淹死,而是被悶死。
小張把老頭裝好後,就一個人提著旅行包往湖邊去了,二叔見狀,讓我們該幹嘛幹嘛,都回去睡覺。
我看著這一切,覺得實在是有些太過殘忍了,好半天沒回過神來。我以前一直以為倒鬥就是一群人拉個夥,然後吃個飯,再然後在一起刨個墳丘分分贓物。
可是自從我跟二叔真正幹了這一行以後,我才發現有時候這裏麵的人物心理簡直比奧數還複雜。
美國人看了這驚心動魄的一幕後,驚魂不定的走了,也許是從小受到的教育不同,美國人非常熱愛生命,所以剛才發生的那一幕,可能讓他們覺得我們簡直就是一夥利欲熏心的亡命之徒。
大家都差不多走光了,就剩下了我跟痞子胖還在,我們兩個都是第一次遇到這種場麵,一時無法適應,估計今晚是注定睡不著了。
“連福叔啥時候變得這麼心狠手辣了,我突然感覺我不認識他了”痞子胖對我說道。
我搖了搖頭,掏出煙盒獨自燃了一根煙。
“以後你們也會變得這麼心狠手辣”二叔渾厚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你們隻有學會變得冷血,才不會變成任人宰割的羔羊”
痞子胖有些不大情願的說:“可是,這也太不人道了吧,陳老頭他剛剛的所作所為最多也就是偷竊,不至於要他命吧”
“他偷我們的裝備絕對是有別的目的,我給了他機會,他沒有把握,我也沒辦法”二叔麵無表情道:“更何況他該死,他是日本人,幾十年以前天知道他殺了多少我們的同胞”
“可那個時候,他還隻是個孩子吧,一個小孩能幹什麼壞事?”我反駁道。“可是他現在幹的事誰又能證明是什麼好事呢?”
二叔道:“有時候為了顧全大局,犧牲個把不重要的人不算什麼”
我沒有再繼續與二叔爭辯,隻是默默的吸著煙。我嚐試著說服自己,陳老頭隻是個日本人,而日本人是該死的,可是隻要是想到剛才還活生生的一個人,馬上就要變成一具冷冰冰的屍體後,我就沒法讓自己靜下心來。
沒過多會,小張打著手電過來了。手裏的旅行包已經不見了,看來陳老頭是凶多吉少了。
過了會,小張的身後突然戰戰悠悠的走出一個人來,居然是陳老頭。
“他說隻要別弄死他,你們要問什麼他就答什麼”小張走過來對二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