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巷道裏死一般的寂靜，要有一隻突然老鼠躥過定能讓人丟了魂魄。
“呼...呼”寒風毫無禮儀地拍打在黑暗中前行的兩人身上，顧芒冷的不禁打了個寒顫。
“要不你回去吧？！我不願因為自己的事連累到你，說實話我沒有自信能帶著薇兒全身而退。”
神算子慢慢的放慢腳步，停下回頭看了一眼顧芒，不是對顧芒的擔心感到不耐煩，眼神中反而帶過一絲欣慰，看著已經比自己高出一截的男人，他剛想伸手整理一下眼前的男人的衣裝，但在此刻理性阻止了這個動作。
“不用擔心我，我啊...我既然能活到現在，怎麼說也不會在今晚丟了性命的，你放心。”
神算子回過頭，回答問題的同時，繼續向著目的地前進。
“那個...”顧芒欲言又止。
“到了，到了。”神算子叫住顧芒。
巷子裏雖是黑的令人發毛，但這欲仙樓裏的的美人兒可都是頂尖兒的好，尤其是那花魁，說是當今公主下的第二人也不為過，平日多是官家和豪門公子為與她一樂揮金撒銀，所以這欲仙樓夜夜笙歌，燈火衝天也不奇怪。
奇怪的是為什麼要停在這欲仙樓的後裏，這讓顧芒有些摸不著頭腦。
“坐下！”神算子將燈籠裏的火撚滅，然後坐在地上，拉了兩下顧芒的褲腳。
一位年過半百，一位正值壯年，兩個人坐在一起，誰也沒有說話，樓內的嘲雜聲將他們淹沒。
不過片刻時間，西街那邊升起兩隻信號彈，街上巡邏的官兵發現情況便都朝著那個方向跑去，而樓裏的人對此毫無察覺。
“哈哈！該到我上場了！”
神算子抬頭看這耀眼的煙火，然後低下頭整理自己的衣著。
“小心...一定要活著！”顧芒這一刻好像明白了這個計劃。
計劃到了這一步，已經沒有其他選擇了，再不能後退，顧芒將那些沒有說出口的話壓下了心底，轉身消失在了黑暗裏。
“咚咚咚！咚咚咚！”
“誰啊！誰啊！是前麵的大門不讓進嗎？！我家的後門可不是給窮鬼進的，想找姑娘就帶著銀子去前門。”女人的聲音有些沙啞。
後門緩緩打開，探出頭來的是一個麵色光潤，但已有些許白發的女人，看樣子像是樓裏的小管事。
“啊...這個...你們樓裏是不是有一位叫張....張小潔的姑娘，她托下人找我過來有事囑咐。”
大半夜的，誰會沒事找個破老頭聊事兒，何況她大大小小也是個管事，樓裏的姑娘誰不認識，樓裏並沒有這個破老頭要找的人。
管事對眼前這個老頭上下打量了一番，見其衣衫襤褸的樣子，確定撈不到好處，忙著要關上門。
神算子連忙用腳卡在門中間，笑著從懷裏掏出銀子遞給管事。
管事掂量了手中一下零零散散的幾塊碎銀和稍多一些的銅板。
“就這些？”
“這是全部了。”神算子笑著回答。
“進去以後就待在人少的地方看你要找的人，看到你跟我說一聲我把她帶過來，不要亂走，我家的客人可不喜你這一類人。”
錢是少了一些，但有賺就不錯了，管事瞥了一眼老頭，也知足的打開門讓他進來找人。
推開房門進入到欲仙樓，外麵漆黑不見五指，裏麵卻是尤如白日，台上的豔麗的女人們扭著腰抖著胯，樓上的女人們倚著欄杆挑逗著樓下的醉酒客人，有的男人和女人纏抱在一起，有的男人隻盡酒興，任女人怎麼搔首弄姿也覺無趣。
眼前的這副光景，讓神算子先是一愣，自己年輕時的模樣有那一刻浮現在腦海裏。
他知道現在不是感歎過去的時候，趁管事與姑娘詢問時，從她身邊溜開了。
欲仙樓有三層，底層是客人喝酒時，看舞聽曲兒的地兒。二樓有二十多個房間，多是達官顯貴包間的，三層是姑娘們休息的地方，花魁也在這一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