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相思(四)(1 / 2)

是我回房前,偷偷指示她去打聽的,一群人留在我屋中,她則去了那個深處的弄堂。

我不由得擔心祖母或者誰,又將那小孩扼殺。

那張臉,說來和我也相似,她坐在棺木神情一副欲泣的樣子,望著棺木外,陌生的地方驚異自己還活著的樣子,無意中透露的,不像是自己想做的表情,但還是不受控的表露出很奇怪的情緒。

在那張臉上看得那樣的表情,我沒有做過的表情,取了一麵銅鏡,望著自己的臉。總是唇角抽動,不住的模仿那個表情,我想知道,究竟是怎麼樣的一種,我沒有的情緒。

銅鏡中,腦中浮現那具棺,棺中那個人,幾分相似的臉,和那抹微妙的眸色。

待那抹眸色終於和鏡中我的眸色重合。

我便知道了,原來那是,仇恨。

她被家仆們抓走的我看見的清醒的那抹眼眸裏沒有,隻有初中棺木中在坐起,眼中尚且泛著茫白的時候,才看到的那抹遺留在身體上的,未散的恨。

“據說,那孩子腿廢了,杖刑留下的痕跡。”

未入蕭家族譜,她就是戲子的孩子,別說私用杖刑,濫殺,也追無可追,因為追無責。

“小姐,她是庶女,總有一天會看不慣嫡長,心思不純,謀害你的,你又為何……救她。”丫鬟說。

是說挪開棺木嗎。

“因為那張臉和我很像。”

我總覺得,關在裏麵的不是她,而是我。

“打聽什麼來了。”我收了表情,放下擋在我和侍女之間的銅鏡,捂著半邊臉以舒緩道。

“老太太和族老們都不承認她是蕭家之後,決心杖斃,不過晚上響動大,就喝了啞藥,誰知藥效發作時長,等不了,就逼她咬舌……反正,現在那孩子是腿殘了。”

據說,這樣身份卑賤的不被承認的孩子,都會在後麵無端死去,我問:“現在她怎麼樣了?”

“據說要收到外宅養著了。”

“當真?”我抬眼道。起初我也以為是收到外宅養著,結果,是被弄到深堂中了。不過,若是真的收到外宅,即使不被待見,也不會出現像是,哪裏來的回哪裏去,最後悄無聲息的沒了這種情況。

丫鬟看著我點頭,直道:“我聽家丁們說,去外宅的馬車已經派過來了。”

府上為一樁慶事在籌備,我的十一歲生辰,和蕭府交好的幾位府邸中人也會來。幾日來府上忙碌的備宴。

祖母給了我一個小冊,問我有沒有想另外請來的人家,按我喜好來就可,不必在意品級一類,若是有聽聞來有趣的人,哪家小姐……或是有才名的公子,都可以請來。

因為祖母,是先皇後的胞妹。皇後撫育的養子,當朝天子,和我爹素來交好,我聽說,天子還隻是不起眼的皇子時,和我爹就是一同禍害京中美人的紈絝。

並且,兩紈絝都是出名的京中名榜前榜。

於是,祖母說,我若是歡喜,或是有心。

不妨把兩位皇子都請來瞧我的生辰宴。

父親則請了他的官僚還有,順便說給他的“寶貝女兒,”也就是我了,招個女孩都有的閨中密友。

母親不知道招了誰,反正她肯定是按規矩來,按蕭家往日慣例,該請誰不必請誰。不知有沒有請她名門的母家人,按理說會來幾位。

不過聽說,常家那邊出的都是不常之人,常常大批人不歸家,都是化名名滿天下,不知這個時候,還有幾位在府上,但是應該來不了幾位,興許持家人應該常在,但也很難走開。

而我,隻想請一個人。

因為蕭家是文臣,沒怎麼請武將家,而我想請的,是梁武將家的人。

就是我爹做人販子將我擄走,帶去的那個很多少年的地方。

我才知道,他們那是在練武。

蕭景顏赴各色好友的約,好友又有其他好友的約,便一同都赴上了的梁府。

那日,其他人都在前廳喝酒比劃,我文臣的爹難得不去湊熱鬧,帶我去看水榭裏練武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