廝福寶硬著頭皮,捧了一盆熱水進來,全程低垂著腦袋,擰了熱帕子伺候肖琦擦洗手臉。
自上次杏紅不心跌落台階,傷到了腰跟胳膊之後,肖琦的各項貼身伺候,就全權由廝福寶給接了手。
舒舒服服的擦了手臉,肖琦將帕子擲到福寶身上,冷哼一聲問道:“怎麼連福寶你也變成這副模樣啦?”
福寶身為肖琦的貼身廝,兩人打一塊兒長大的。肖琦長得什麼樣,福寶是最清楚不過的了。
福寶慌忙伸手將帕子撈住,哀怨的瞪了肖琦一眼,道:“侯爺,還不都是因為您今兒變了一副模樣,福寶不適應嘛。”
這個福寶,起來比肖琦還大一歲,今年都已經二十五周歲了,卻仍跟個沒長大的孩子似的。
“嘖嘖嘖,我福寶啊,本侯最見不得你副這樣子了。你你這副樣子,跟你家萌萌有什麼區別呀?”肖琦難得的露出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萌萌,就是福寶的閨女,今年才兩歲。福寶成親六年,已經是兩個孩子的父親了。
大兒子白芷五歲,如今已經開始入私塾念書。這都是肖琦格外開恩,消了白芷的奴籍,才讓他有這麼個機會的。
起來,福寶還真是個了不得的忠實廝,在藏可院裏,堪比半個主子。
然這一切,都取決於肖琦對福寶的信任跟放權。
先不福寶伺候得周不周到,且這個廝,是肖琦自己買來,並親自培養的,就占了絕對的優勢了。
福寶將帕子洗好,晾掛在盆架上,這才走到肖琦身側問:“侯爺,您今後就別再遮麵紗戴帷帽了。福寶覺著您這樣挺好。早就勸過侯爺您的。”
肖琦聞言,眼神微暗,伸出白皙細致的左手,輕輕的撫過那狹長且略微凸起的疤痕,幽幽道:“是該以真麵目示人了。”
福寶在一邊聽了心下就是一喜,心想侯爺定然是想通了。
誰知,肖琦接下來卻道:“福寶啊,你,要是可兒姐姐見到我這副樣子,她會不會感到愧疚,會不會想著法來補償我?”
福寶在心中哀嚎一聲,麵上卻笑嘻嘻的道:“侯爺,可兒姐已經是人母啦。都這麼些年過去了,不定可兒姐早就忘記這件事了呢。”
福寶的本意是提醒肖琦,於可早已經嫁做人婦。奈何這些話聽在肖琦耳裏,卻隻剩下了後半句。
“沒錯,可兒姐姐定是忘記了她當初劃過我一剪子。你,我要不要頂著這一張臉去見見她?”肖琦突然激動地從榻上坐起身,雙手捧臉問福寶。
聞言,福寶恨不能一頭撞死在牆上。“讓你多嘴,讓你作死。”福寶在心裏暗罵自己,陪著笑臉上前勸道:“侯爺,可兒姐在大深山上頭呢,您總不能丟下侯府,上山去見她吧?”
福寶這話,意在打消肖琦去見於可的念頭。誰成想,竟讓肖琦聽成了鼓勵。
“成啊,還是福寶你懂本侯的心思。上山去見可兒姐姐,這真是個好主意。”肖琦激動的伸手拍了拍福寶的肩膀,麵上的笑意擴大了不少。
福寶在一邊哭喪著臉,隻差沒悔到挖坑把自己給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