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電梯的時間一分一秒,他終於想起來什麼,望了眼四周,意識到現在是午休時間,現在身邊沒有人在公司待著,鬆下一口氣。
垂眸看著手機。
還沒有被掛斷。
他又將手機放置耳邊,說道:“師父,你要幹什麼,你冷靜下來,我們還有機會,就像你說的,總會有那麼一天。”
“這麼多年你都堅持下——”
而讓這一切話語戛然而止的,是那邊傳來的幾聲槍響,嘈雜的打鬥聲。
還有……身體墜落撞擊在馬路上的厚重悶聲。
許津的話語被徹底卡在喉嚨裏,就此哽在深處,蔓延四周脈絡。
仿佛親曆了一般,他料想到了,眼前充斥著止不住的血,以及師父倒下去的畫麵。
許津整個人抽離了靈魂一般,此時電梯已至門自動打開,他機械得邁出兩步,卻腿腳趔趄,走不平穩。
手機也隨著輕輕鬆懈下來的力氣而啪地一聲,掉落在地。
他隻好撐靠在牆邊,呼吸都有些急促。
就這樣,時間仿佛靜止了好久好久。
直到手機屏幕再次亮起,震動後響了起來,他才有了點滴動靜,就那樣自上往下看著。
是許秦潮打來的電話。
喉間上下滾動,他抿了抿唇,蹲下來將手機從地上撿起來,滑動屏幕。
許津死死拽住自己的頭發硬生生扯出痛感,嘴角也扯出一抹笑,“喂,哥,怎麼了?”
然而不似猜想中是那樣,許秦潮的聲音是難得的虛弱,有氣無力般,很輕很輕的傳來這邊,“小津…鬆城療養院16…1603,替我照顧…照顧好…”
許秦潮那頭話還沒講完,就沒有聲音了。
許津愣怔片刻,但也多少猜出了什麼。
是師父,師父選擇了最笨也是最直接的一種方式,一命抵一命,兩敗俱傷。
過了好一會,許秦潮的手機被手下林擎從地上撿起,電話那邊傳來他的聲音,“二少爺,許先生他…中了一個警察三槍,可他看到那個警察之後,不知道為什麼,卻叫我們幾個不要開槍。”
“先生現在昏迷不醒,已經在送去醫院的路上了,那個警察是明顯就是奔著先生的命來的,每一槍打得都是致命的地方,這種情況,恐怕……需要您做好最壞的準備。”
“那個…警察現在在哪兒?”
“有個兄弟沒忍住,看見許先生倒下之後,衝那個警察連開了好幾槍,就把他隨便丟在馬路上了,估計已經死了吧。”
攥緊拳頭安靜幾秒,許津又問,“告訴我爸了嗎?”
“還沒有,許董他心髒不好,怕他一時接受不了,我們…都開不了口。”
許津:“沒事,也不為難你們,我到時候會跟他說的,把那個警察的位置和我哥所在醫院一並發到我手機上。”
“畢竟是警察,我不放心,清理現場的事情我會親自去做,你負責查查附近的監控,該刪的刪掉,再找幾個有耐心的兄弟把附近看到這一幕的居民都安撫下來,要多少錢都無所謂,千萬堵住他們的嘴,但記住不要動手,最後再整理一個名單出來發我郵箱。”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