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是安慰她還是安慰自己,他辨不清楚。
連喬看著他,半晌沒說話。
後來,兩人默契地都沒再提過那荒唐的兩個月,相安無事地回到了原地。
所幸那部角落的手機沒被邊沉發現,連喬把它藏了起來。
那上麵有林熠和自己的合照,所以這部手機絕不是簡簡單單落在這兒了那樣無意。
她唯一能夠想得到的人,是許津,隻有他會這麼做。
至於這樣做的原因,似乎很容易猜到,無非是為了和她取得聯係。
或許是有什麼重要的事情或是進展,連喬試著打開那部手機,發現密碼是自己的生日。
解鎖之後,她翻動著軟件,是那個遊戲程序偽裝的通信軟件,這再一次證實了她的猜想。
即刻之下,連喬打了過去,確是許津的聲音,她鬆了口氣。
“…有什麼事要我幫忙的嗎?”她問道。
那邊的聲音似乎要比往日更加鄭重嚴肅,“連喬,這件事我很抱歉,我想,在得到你的幫助之前,我…必須誠實得告訴你這個消息。”
“什麼……事?”連喬聽著他的聲音,眼睫微動,心下一跳,也變得緊張。
“是林熠……幾天前查明,他…”這話難以開口,許津頓了幾秒,反複組織起語言,才繼續道:“他去世了。”
去世——
“不可能,不可能的。”連喬瞬間紅了眼,身子軟了下來,單憑背後的牆壁支撐,隻剩下下意識的反駁,“我明明有看到…看到他被送回去的視頻。”
“我明明……”
話音落下,是持久的沉默,良久良久,電話的兩端都默契地保持死般的寂靜。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再次啟唇,明明沒怎麼掉眼淚,出聲時嗓音卻有種撕扯的發啞,“什麼…什麼時候?”
“鑒定是在四個月前。”許津回道,“連喬,真的很抱歉,是我疏忽了……”
後麵許津說了多少,連喬放下了手機,聽不太真切了,她凝望著著窗口的美景笑了,淚是跟著笑一起來的。
脊梁弓一樣地彎在那裏,本就因為生病虛弱的麵孔看上去更加不堪一擊。
看著自己胳膊上的傷疤,連喬覺得它們又開始同自己說話了。
張張合合,好像從未愈合,好多聲音啊,耳邊萬分嘈雜。
都在說些什麼呢。
這次她聽得清楚,聲聲入耳。
它們對著她說,“為什麼,為什麼那個時候你沒死成呢?”
“連喬,現在活著,還有什麼意義,還有…多少意義?”
“連喬,那麼多人,都因為你死了,那麼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