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聞簪星怎麼會這般好糊弄,知道她這是托詞,隻是淡淡一笑:“叫母親費心了,簪星自小長在西北,這些年都是母親打理,自然是明白母親苦心的。”

見她這般說柳氏卻莫名提起了心,果然,下一刻她話鋒一轉:“可既是我母親的嫁妝也不好叫您繼續幫忙打理,外人尚且不知,隻會覺得母親您包藏禍心,想要私吞繼女嫁妝。府中人自然明白母親一片苦心,傳出去到底不好聽,若是傳到禦史耳朵裏,莫說大伯和爹了,就算是柳家那邊的幾位舅舅……”

聞簪星話沒說完,卻叫柳氏驚起冷汗一片。

柳氏怎麼也沒料到這西北莽漢養出的竟這般多的心眼,半是威脅的話,便是她再不鬆口,便大有一副要將此事宣揚出去,好叫京城人盡皆知的架勢。

到底財帛動人心,柳氏還想糊弄:“母親怎會貪墨你娘留下的嫁妝,隻不過許久沒有打開庫門,尚未清點。”

黎掌櫃在一旁聽著,這才想起聞家這剛回京的五姑娘並非柳氏親生,柳氏不過是小官家的女兒,嫁進聞家也是做得填房,近幾年柳家得了扶持,這才勉強擠進京城貴圈。

可柳家到底比不上孟家底蘊深厚,孟家雖不在京,可孟老將軍及孟家軍的威望京中無人不曉,先夫人的嫁妝竟然在一個繼室手中。

聽方才柳氏的意思並不是很情願將嫁妝還給五姑娘,所說的都不過是推托之詞。黎掌櫃是見慣了大戶人家內宅的醃臢事,可聞府這出繼室搶奪先夫人嫁妝可真是聞所未聞,再看柳氏時眼中到底和從前不同了。

“母親費心了。”

聞簪星沒有步步緊逼,今日嫁妝都要物歸原主,柳氏是否情願又有何影響呢?自會有人幫她從柳氏手中摳出來。

“本就是我該做的。”柳氏恨得牙都要咬碎了,偏偏麵上還要掛著慈愛大度,生怕被人瞧出端倪。她心中早就打定主意不鬆口,小賤人再過些日子就囂張不起來了,嫁妝到她手上就是她的,誰都別想搶了去。

看著一水的料子,聞簪星心情頗好的將一塊天青色錦緞撫在手心:“黎掌櫃,就這塊吧。”

見她選了這塊,幾個姑娘皆是鬆了一口氣,聞簪星容貌太盛,鮮亮的顏色隻會叫她更加惹眼,素淡的好歹能壓下她長相上的豔麗,好叫旁人不會太將目光放在她身上。

聞家幾個姑娘長得都不算差,各有風姿,聞籮溫婉,聞箐箐嬌俏,聞竽小家碧玉,聞箬年歲尚小,怯生生的站在一旁,也能看出是個美人坯子。

聞家倒也沒有醜人,兩位老爺年輕時都是京中容貌過人的翩翩公子,即便上了歲數也都是儒雅美髯,家中孩子容貌都不會太差,隻是在更加豔麗的聞簪星麵前都黯淡失色罷了。

說是賞花會,但宴請的都是京中有頭有臉的人家,到底帶了幾分相看的意思。聞家幾個姑娘都還待字閨中,屆時若能入得了哪家夫人公子的青眼,也算是有個好前程了。

聞箐箐沒有那些想法,她是嫡出的,不愁婚嫁,更遑論她早就心許楊牧,侯府那邊對她也極為滿意,除卻聞簪星使了手段,叫侯府未能順利退親,她早就和牧哥哥定了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