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欣接到電話是在淩晨，電話一直響，公寓牆薄，害得隔壁鄰居的狗也一直叫。
她無奈，隻好對著隔壁牆麵說了聲sorry。
“有什麼事？”她態度不算太好，都已經掛斷兩次，到底是什麼推銷電話這麼敬業。
“請問是林夕滿的朋友嗎？”電話裏是一個男人的聲音，十分嚴肅。
“……是，您好。”石欣眉頭一跳，清醒了不少，正襟危坐。
對方簡明扼要說明情況。
“我是麻龍灣警署重案組督察詹柏洋，林小姐昨夜返家途中遭襲擊，嫌犯已落案，但有些問題需要你配合調查，方不方便現在過來警署一趟？”
石欣聽到一半飛身而起，“好，我即刻出發。先生，不知我朋友情況如何？”
“不是很樂觀，盡快過來，多謝配合。”一句廢話都沒有。
她一時慌亂，加上頭腦發熱，穿錯襪子又穿反褲子，想脫下來，結果拉鏈卡到肉。
氣急敗壞間，石欣看到了桌子上擺著的戀人心和紮眼的紅色吉利袋子中的深城特產。
眼眶漸漸濕潤。
早知道，當時右眼跳得狠，就該陪她多走一站路的。
她強逼自己冷靜下來，帶上必要證件下樓打車。
……
天才蒙蒙亮，麻龍灣重案組已經忙開鍋了。
調查，抓人，審訊，所有組員一起出動，一刻不停歇。直至此刻，警員們的眉眼間得不到舒展。
三二八情殺大案嫌疑人落網之前傷害無辜市民，記者正大肆報道，著實影響RCU公信力。
詹柏洋掛下座機電話後，剛好有人敲門。
“汪sir，”詹柏洋起身敬禮。
“坐，” 來人正是警務處警司汪明輝，他把門虛掩，“我聽人講，受害者是林騫和盧達浩的女兒？”
詹柏洋點頭，遞上一杯手衝咖啡，“還未通知老太太。”
深城最近升溫，空氣中莫名燥熱，汪明輝心口也悶，遂解開西裝紐扣，“現在醫院是什麼情況？”
“有聯係醫生，剛出手術室，人還在昏迷中。”
汪明輝聞言更愁得慌，心中恍惚，捏著袖扣想了一會，他又搖頭，“老太太不待見我，你親自去，她高齡，你說話要小心點。”
畢竟林家就剩一老一少，老人如果反應過激，情況隻會更糟。
詹柏洋想到汪明輝每次出現在林老太麵前的待遇，無奈地笑了一下，他按著眉骨，隨聲應好。
……
石欣到達警署後，被穿著黑色製服的女警員領去登記身份，再次確認了當晚她與林夕滿分開的時間。
幾句話很快問完，負責的警員要她稍等，要去請示長官。石欣坐在長椅上，望著警署周圍出出進進的人出神發呆。
浩大的深城中，總區麻龍灣警署是獨一份的神話，重案組辦案效率高，人才輩出。就連小朋友時期看過的刑偵類型電視劇中好多情節都取材於此。現在真真切切坐在這神話中，總有些說不上來的緊張和不安。
但是，隻有特大案件才會歸總區（RCU）管轄，石欣心中有些疑惑，反應過來後她攔下那位問完話後行色匆匆的女警。
“Madam，這個不是普通刑事案件嗎？”問出口的瞬間，又覺得自己犯蠢，這屬實是廢話。
好在女警體諒她，看她聲音發抖，一邊給她倒溫水，一邊耐心解釋。
“一般情況下，傷人罪確是普通刑事案，但你朋友案件有些複雜，這個嫌犯不止傷人，他身上有其他人命。”
女警接了個電話，來不及細說便離開，隻吩咐石欣原地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