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 溫奕青發覺(1 / 3)

宣州,易守難攻,財富暗流而不出,又距朝廷甚遠,與他國接壤,朝廷手伸不了這麼遠,於是就讓宣州太守秦籍遮了半邊天。先前,於奚被他順利送出京城,雖說賊喊捉賊的戲鬧得不知道算愉快,手段也不盡光彩,好歹是借著莽撞的龍副統領,瞞過了參珞。於奚在宣州也算是把秦籍拉上了一條船。因為現在以參珞的作風,實在是不利於秦籍攏財,遲早會把秦籍這瘋長的雜草除掉。而於奚則利用這點,收歸舊臣。

先前於奚早與秦籍通過氣,溫奕青一行人現在是被安排的妥妥帖帖。雖然溫奕青早已不是先前的溫王了,但他好歹有著一半虎符,若召集舊部,再等於奚拉攏些新勢力,盡管現在周清欣欣向榮,但也隻是個恢複的狀態。

好累……他醒來,看著身旁趴著的溫暖州,不知為何卻有些悵然若失感。“爹爹,你醒啦。”溫暖州揉揉眼,眼中若有星辰劃過,是淚珠。“怎麼了?”溫奕青摸摸溫暖州的頭,牽起一抹淺笑,孕著擔憂,還有懊悔。溫暖州從未抱怨過他,隻是默默支持著他,隨他奔波隨他一切他想做的。

“爹爹,”溫暖州抱著他,語氣也沒那麼輕鬆,“我們待會出去走走吧。”

他並不想讓溫暖州有太多負擔,作為父親,自然不想讓自己的孩子如此憂心忡忡。或許,適當的滿足溫暖州一些要求會對這孩子更好一些。

“好。”

秦籍這府比他想的還要大點,修建的也是富含韻味,此時他跟溫暖州就在秦籍的白沙庭院。等過了那座木橋,就是溫暖州所要帶他去的地方。

白沙蓋著本該是水流的地方,螺形的沙紋內擺著大小不一的顏色各異的石頭。

玉蘭樹明豔的開著花,他們就像走在一條花瓣鋪成的路上,碾著花走過,來到橋上。溫暖州開心的很快就跑到橋那邊了,而他則看著溫暖州的背影,慢悠悠的,正要跨出一步時,橋卻發生哢嚓一聲,他還沒反應過來,強烈的墜空感壓榨著他的大腦,把他要吐出的氣息攫取抽剝,咚的一聲,沙麵發出聲音,沙的輪廓被衝塌,被擠散。那些五彩斑斕的石頭仍堅守著,承受著掉落之人的體重,也摧殘著掉落之人的身體,給他烙下淤青。木橋斷裂崩出的木頭有的被他壓在身下,有的裂出的部分劃傷、刺入他的腰部和背部,好在距離不算高,傷也不是什麼大傷。

溫暖州趕忙跳下,那些白沙鋪的並不是很深,起不到什麼緩衝的作用,更何況那些奇異的石頭還給溫奕青造成了傷害。溫奕青單手撐著地慢慢直起身子站起,另一手捂著在不斷滲血的傷口,眉毛倒蹙,他朝溫暖州搖搖頭,麵色蒼白,麵部密汗似乎在訴說著他的痛苦。

溫暖州扶著他,臉上比起擔憂更多的似乎是懊悔。他歎氣,但似乎並沒有餘力去安慰溫暖州,隻是在努力對抗著自己的疼痛。

要是有成旭的那個藥水,說不定現在就痊愈了。他不禁這麼想,不知為何鬱悶起來。這鬱悶就像一根刺,生生紮進他的血肉,汲取著他熱騰的血液。

“溫大人!”急促的聲音響起,一個娉婷女子急匆匆的趕過來。他抬起頭,有些艱難的辨認麵前之人。

“失禮了,奴家竟忘告知大人此地有風險。”女子麵露驚慌,而她身旁的丫鬟也是一副唯唯諾諾的模樣。

“碧玉,快帶大人去療傷。”女子轉頭厲聲說道,而看向溫奕青時又恢複成那副生怕得罪人的樣子。

“爹爹,這是秦夫人。”溫暖州小聲說道。溫奕青點點頭,被攙扶著往屋內走去,臨走前,他瞥了一眼那正被下人清理的斷橋地。

“爹爹,你要出去嗎?”溫暖州有些擔憂的望向他。他披上鬥篷,裝好梅花袖箭,一襲炭黑暗紋飛燕錦衫隱於鬥篷內,套上一雙烏黑緞元青黑底長靴,暗器綁腿,藏於靴內。

“我去找於殿下。”溫奕青淡淡說道,沒叫人跟著。雖然溫暖州總覺得有些不安,卻也隻能把這鬱悶吞進心裏,任委屈蔓散。

宣州同舊帝在時無二,可能是參珞還未曾管到這麼遠。他走過喧鬧的街市,鬥篷略過而不帶起一片塵土。

雖說溫奕青他是為了幫參珞才將自己大部分的權給了參珞,但是為了給自己多條路,他還是留有一點小心思的。他先前往邊將軍殘府除了是帶走躲藏的於奚,還有帶走了邊德陽所說的一半虎符。這都是,為了後麵的發展。邊德陽……想到這個名字時,他的內心有絲異樣,不知邊德陽是不是還好。想著這些,他垂下了眼眸。

不知不覺竟是進了一個僻靜的巷子了,他微愣,正欲抬腳,突然一道黑影向他襲來,他躲閃不及,身形一晃,跌坐到地上。正是這個動作,用於遮擋麵部的兜帽往後斜斜垮了些。他正欲重拉起兜帽,清光一閃,一柄劍挑住了他的兜帽,將他的兜帽輕輕拉下。他的手腕隻是輕輕擦過那柄劍,便被劃出一道血口,血珠不斷滾出。

“……你就是同我交易之人?”那人俯視著他,因其樣貌被遮擋,他並不能看出那人的表情為何,另外許是怕被認出,那人的聲音也被特意壓低。

現在或許假裝是比較好。他看著那偏鋒慢慢朝自己脖頸靠近,僵硬的笑著:“正是。還請放下劍。”

但那人絲毫沒有收劍的意圖,溫奕青雖然並不能看清那人的臉,卻能感覺到那股燒灼一般的目光正死死盯著自己。

僵持許久,那人終是放下了劍,收劍入鞘,然後背身邁步,低沉的聲音從前方傳來:“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