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啊。”童以西想到魚兒遊旗下的產業一向管理極其嚴格,齊豫已經盡了全力了,實在是有些同情齊豫今晚的遭遇,向著齊豫看了看那張空著的椅子。笑著說,“妍妍性子急,別放在心上,我也先幹了給你賠罪。”說著拿起桌子上的柳橙汁,倒了滿滿的一杯,一氣喝了一大杯。
江南看了一下沒有說話的陳繼川,“那我們也幹了,給齊經理壓驚。”說著向著陳繼川舉起手中已經拉開的可樂,陳繼川拿起自己的啤酒,兩個人一口氣喝幹了。
唐妍拿起桌子上整瓶的紅酒,站了起來,身後的椅子倒在地上發出痛苦的聲響。“我也幹了,給你賠罪。”說著就把塞子拿開,一仰頭,直接整瓶地喝了起來。“咕咚咕咚”的聲音像是沉悶的雷聲。
“妍妍,你幹嘛?”童以西伸手去奪,唐妍一轉身躲開了。“你們不是看不慣我囂張嗎?我給你們賠罪。”
“好了,妍妍,我們是說著玩的。”童以西笑著勸道,一邊的江南起身過去。“你別這樣,大家在一起圖的開心,你這算什麼。”
唐妍聽到江南近乎責備的話,把喝了一多半的紅酒砸向桌子,盤子裏還沒有動筷子的菜肴已經狼藉一片了。坐在旁邊的陳繼川和齊豫兩個人的身上都濺到了不到,衣服瞬間染上了顏色。齊豫訕訕地笑了一下,“我是一番好意,這倒是讓我成了罪人。”
唐妍的火氣噌噌地竄了上來,再也顧不了帥氣不帥氣,得不得罪,她本身也不是什麼怕事兒的人。塗著豆蔻的手指指著齊豫,“什麼罪人,你們幹什麼,我是為了你們能進來吃頓飯,我他媽的就沒像今天這麼窩囊過。”
“江南,我知道他媽的你待見我姐那小白兔一樣的,**的瞧不起我,不讓我跟小西交朋友,怕我帶壞她。你也不看看自己個算是老幾,愛就愛吧,還不敢承認,什麼兄弟友誼,**的就是膽小。你看不起我幹什麼啊,我就是罵人怎麼地,我就是沒教養怎麼地,**的有本事也把自個心裏的想法說出來啊。”
“好了,妍妍,你醉了,我送你回家。”一邊向著江南是眼色。江南已經氣的紅了臉。
“小西,你不要他媽的在我這裏裝逼,我還不知道嗎,你就是嫌棄我,我是個粗人,你們他媽的把自己讀了幾年大學當成什麼玩意,我在民航混的時候,你們在哪裏玩泥巴呢。”童以西愣了一下,手上的力氣鬆了幾分。
“陳繼川,來幫幫忙。”江南哄著勸著,壓不住唐妍。陳繼川用餐巾紙擦著濺到身上的紅酒和菜肴,聽到叫聲,假裝沒有聽見一樣,麵無表情地接著擦。齊豫走上來,看著手忙腳亂的但是衣著幹淨兩個人,再看看自己身上亂糟糟的樣子,尷尬地站在旁邊,實在不知道給怎樣幫忙。
“陳繼川,你牛逼個什麼呀,還不是離婚被人甩了屁都不敢放一個,算個什麼東西,**的讓我在門外邊等著,自己個去逍遙快活了。你就是看不起我,我就是張揚,就是傲氣,你能怎麼著,當自己是知識分子,讀了幾年書就來約束女人,當自己是什麼正人君子。”
江南和童以西有些麵麵相覷的意味,都不知道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拿眼瞅著一臉鎮定的陳繼川,陳繼川連頭都沒抬一下,“今天的事情。”
“還有那個齊經理,你在我麵前牛逼什麼啊。不就一頓飯嘛,用得著天翻地覆地跟平了你家祖墳一樣難嗎?我就是囂張,就是沒禮貌,就是拿自己太當根蔥,**的裝什麼裝。”
童以西聽到這些,實在是不忍心讓唐妍再往下說。可是唐妍已經說出來了。“靠!你們嫌棄我,我不缺男人,不稀罕你。”
童以西和江南兩個拉著唐妍出了貴賓間,齊豫走上來,“我來背她吧,我的車在後麵,送你們走。”
陳繼川跟在後麵,不冷不熱地提醒一樣,“不用,他說的不稀罕你的那個你,不是指的你。”說著把唐妍的手往自己的肩上一搭,扶著她就下樓了。唐妍回頭向著站在那裏的人,“別碰我,我沒醉,**的瞧不起我,你就是瞧不起我。”童以西攔住江南和齊豫。“那個你也不是說你們。”
齊豫莫名其妙地看著離開的兩個人,“什麼你?”
“陳繼川吃醋了。他以為那個不稀罕你,說的是那個你。”江南問童以西。
“看樣子不像。”齊豫插了一句,“陳繼川不喜歡她。”
“你怎麼知道。”江南奇怪地反問齊豫。
“直覺”這次是童以西回答。
童以西看著江南的娃娃臉,“要不要吃飯了,才八點半,今天下午沒吃東西。”
“那就在這裏吃吧,我讓人再換一桌。還有個朋友想要介紹給你們認識,他馬上就到了.”
“好啊,恭敬不如從命。”江南調皮地笑了。很詫異現在的齊豫還能保持著絲毫不亂的樣子。這個人給人的感覺就是即使再怎麼狼藉,也遮擋不住他良好的修養。
“好,我去換一下衣服。”微笑著做了個請的手勢,自己下樓去了。“涉芸,四號貴賓間,給客人換一桌。”
一直親密無間的我們,原來心的距離是這樣的遙遠。我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感覺我對你的所有的判斷都是錯的。原來在你高傲的背後,有那麼多不為人知的傷。我才明白,原來所謂的勇敢堅強,不是不害怕,而是害怕了咬著牙自己承受。所謂的高傲,不是不自卑,而是自卑了壓抑著自己拚命地揮霍,那些醉生夢死紙醉金迷不過是用來蒙蔽別人的眼睛,可是還是騙不了自己。——童以西致唐妍。
童以西翻開手掌,剛才唐妍的指甲抓到了她,破了皮,一絲鮮紅的血跡。抽搐了一下,好像想要哭。但是還是平靜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