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洋蔥頭,讓你早來非他媽的磨嘰。”看到友賓門前排著的大長隊伍,唐妍不由得大罵陳繼川。已經是初秋天氣,天色下來的比較早,才七點半而已,天已經全黑了,風吹動簷下的風鈴,一陣一陣的響聲。透過窗簾,依稀可以感覺到裏麵是怎樣的一副燈紅酒綠的奢靡模樣。
童以西看著這一大堆的人,可見這家店早已名聲在外。
“唉!我有貴賓卡,還沒用過,不過肯定有特殊待遇。”陳繼川抽出一張精美的卡片。“你經常應酬,居然沒用過?”
“我應酬,也不用我自己掏腰包啊,一般都是你們這樣的人,請我來的,我還不一定賞光呢,你就知足吧。”唐妍不屑地冷哂了一下,童以西瞄了一眼,不由得讚歎了一下,“好精致”,——仿佛是透明的銀色,上麵形態各異的三條魚,拚合成一個“魚”字,栩栩如生,一株荷花在卡片的邊角綻放著,像是一個亭亭玉立的少女一般;背麵是用小篆體寫上去的條例,友賓酒樓四個字一氣嗬成,頗見功底。
唐妍反複磨娑著卡片,不知是什麼材質打磨而成,摸上去手感十分地好。“我們去看看。”陳繼川和唐妍穿過那些攢動的人頭,向著門口奔去。片刻後,隻見唐妍氣衝衝地折回,舉手想要摔掉那張卡片,還是放下了手交給陳繼川。“他媽的,牛逼叉叉什麼勁兒啊。”陳繼川倒是饒有興趣地看著氣急敗壞的唐妍,很深的玩味。
“怎麼了?”童以西詫異地看著返回的兩人。那張卡片是陳繼川在丁區十四號的別墅裏當管家的時候,童平海親自給他的,不可能是假的吧。
陳繼川解釋。“張卡僅限本人使用,就是隻能進去一個人啊。”
“他媽的拆了他,見過牛逼的,沒見過這麼牛逼的,他媽的什麼玩意。”唐妍還要罵,看到童以西,把後麵的話咽了回去。“他們這樣的店竟然還有顧客。”
“你自己看看,不久知道這家店多牛逼了嗎?這麼嚴的規矩,還有這麼多人在等著。”江南指指前麵排隊隊的人。
唐妍狠狠地剁了一下地麵,“不行,我要進去,這隊排的,感覺像是去投胎。”說著就向前走去。身穿保安服的人認出她是剛才過來的人,禮節性地彎腰,“請。”唐妍知道是因為自己過來了,所以才放行的,不由得想要偷笑,心裏盤算著,要是這樣就不用麻煩了,每人拿著貴賓卡晃一晃就可以了。
昂首闊步向裏麵走去,還沒有等到她盤算清楚,保安已經攔在她的麵前。不由得啞然失笑,“幹什麼?”
“請出示您的貴賓卡。”還是彬彬有禮的,真是和那個小帥哥如出一轍。“剛才不是看過了嗎?”唐妍嘟囔著,生氣地看著攔路的人。
“本店規定,必須出示貴賓卡,請您見諒!”唐妍伸手朝自己的LV包包裏摸索,拿出一遝粉紅色的鈔票,一字展開,“可以嗎?”
保安的眼神變都沒有變一下。“請您見諒。”
唐妍心裏真的很惱火,看了眼排在第一位的貴婦人。“把你的位置讓給我。”
那個人輕蔑地笑了,“你是貧民區來的吧。”唐妍真的被惹火了,那是她對別人的時候才會有的笑容,這個人,竟然敢無視她的人民幣。“讓開讓開,我要進去。”
聽到保安還是複讀機一樣的聲音,“請您見諒。”這回唐妍再也壓不住她自己心裏淤積的火氣。“我不見諒,你能怎樣,小樣兒,滾開。”
仿佛是見慣了這樣的場麵,兩個保安絲毫沒有動容,依舊是謙和的模樣。卻沒有讓開的意思。“對不起,請您見諒。”
“走開呀,聽見沒有,他媽的,非要動手是不是。”唐妍首先在氣勢上壓倒了對方,雙手叉腰,一雙丹鳳眼圓鼓鼓地瞪著對方,一副刁蠻小姐的樣子。
“對不起,是本店的為了大家的利益才製定的規定,請您見諒。”
“靠!真長見識!”唐妍感覺自己被打敗了,實在是搞不懂為什麼這麼強硬。收起自己的錢,瞪了他們一眼,“算你狠!”
“喂喂,別這樣。”陳繼川不知何時已經到了她的麵前,塞到她手裏。“不就是貴賓卡麼?這裏這裏,快進去吧。”
唐妍氣憤地隻想踢人,狠狠地朝陳繼川的頭上騸了一巴掌,被打的吃痛的陳繼川莫名其妙。“你講不講理。”
“誰讓你這麼晚才來。”說著就雄赳赳氣昂昂地走進那一片燈火輝煌中去,順道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兩個保安。對著剛才嘲笑她的那個貴婦人,晃了晃手裏的貴賓卡。“貧民”看著貴婦人的臉色變的很難看,唐妍才一轉頭得意地走了。三葉草的運動鞋貌似踩出來“哢哢”的聲音。陳繼川指著那個背影,臉色都變了。但是還是什麼都沒說,又沿著原來的路回到江南和童以西的身邊。
江南看到陳繼川的模樣,似笑非笑地問了一句:“是不是,純純的欲望····”
“別鬧了”陳繼川冷叱。江南對童以西做了一個鬼臉,聳聳肩。“看吧,純純的欲望總是首當其衝。”
童以西撇撇嘴,不去看他。盯著簷下的風鈴,若有所思。
“你們經理在那裏?”唐妍對著迎上來的服務員劈頭就問。因為很生氣,所以原本就不淑女的聲音更加像是一種不懷好意的挑釁。
“您是說,齊經理嗎?”服務員很有素質地問。
“如果你們這裏有第二個經理的話,就一塊叫出來,我有話跟他們說。”唐妍恢複了一貫的驕傲,在自己包包裏摸了一下,剛才那些沒有花出去的錢拿了出來,“給你的小費”
服務員淡淡地笑了一下。“您收起來吧,我們有規定,不能要。”
唐妍在這句話裏聽出了特別嚴重的鄙視。看了一下周圍正在吆五喝六的人,今天她的麵子一再被丟棄,真的有點承受不住。把自己尷尬地停在半空中的手縮了回來,撥拉了一下自己的短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