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有件事,我想問一下您。當著奶奶和我爸的麵,我希望您能把您知道的全部告訴我。”康子仁淡淡地看著歐陽豔,說。
“什麼事啊,兒子?”歐陽豔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老太太和康天逸,立刻挺直了身子,嘴角勾起一抹僵硬的笑問康子仁。
兒子這麼突然回來已經讓她感到意外了,又突然這麼一本正經地問自己......童心的事,現在已經過去了,他應該不會再興師問罪了吧?
那麼,會是?
最近發生的事情裏,也隻有舒一鳴那一件事讓她此刻想起來如坐針氈了......不會是為了這件事吧?
想到這裏,歐陽豔嘴角的笑意更加僵硬,兩隻手交疊放在腿上,努力保持著鎮定。
“你們也知道了,童心是舒國安的女兒,但是,之前在為他們做親子鑒定的時候,偶然間發現一鳴不是舒家的孩子,跟舒國安夫妻倆都沒有血緣關係。”康子仁的視線掃過老太太和康天逸,最後定定地落在歐陽豔的臉上,“尹阿姨說,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一鳴剛出生的時候被抱錯了。一鳴是在我們濟仁醫院出生的,但是當時的資料都已經沒有了,給尹阿姨接生的醫護人員也都聯係不上。但是尹阿姨記得很清楚,說是當時您也出現在了產房裏,並且是親自抱著一鳴給她看的。媽,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件事啊!”歐陽豔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那天一鳴那孩子來找過我,也說了這件事,我也感到很詫異啊!當時我當時已經告訴一鳴了,我看到剛剛出生的一鳴的時候,也是助產士遞給我的,我當時一看是個小子,立刻抱著孩子給愛萍看了!”
說著,歐陽豔看了一眼老太太和康天逸,一臉的詫異,“是吧,誰知道怎麼會抱錯呢!”
老太太猶疑地看了一眼歐陽豔,又擰著眉問康子仁,“子仁,這意思就是,童心還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弟弟或者妹妹在別人家養著?”
康子仁沒有回答奶奶的問題,微微蹙了眉,看向歐陽豔,“現在,隻有您這裏能提供一點線索。尹阿姨說,當時同一個產房一起生孩子的有三個人,您難道就隻記得她嗎?還有,您那天怎麼會突然去產房?雖然濟仁醫院剛剛成立,但也不至於讓一個非家屬非本院醫護人員的人進入,您去幹什麼了?”
看著兒子犀利的眼神看著自己,歐陽豔強自斂了心神,看著老太太說,“媽,您還記得不,哪一年的半夜,我爸突然腦梗了,天逸又出差沒回來,我跟您還有管家司機手忙腳亂把爸送去了醫院,還好送的及時,撿回了一條命!您讓我跟管家回家做點粥給爸送過來,我就在一樓碰見了快要臨盆的尹愛萍,她當時羊水已經破了,舒國安急得滿頭大汗。我怕來回辦手續耽誤了她生產,就仗著濟仁醫院是咱家的,跟著他們直接去了產房......當時不讓男家屬進,尹愛萍第一次生孩子,怕的喲,拉著我的手不放,我就跟醫生說了句,醫生看是我,就讓我進去陪她了。”
說到這裏,她下意識瞅了一眼康天逸,又轉眸對康子仁說,“兒子,那個時候我也記得要命,哪裏還顧得上看產房裏還有沒有其他人啊......後來你尹阿姨好不容易生了,我就趕緊出了產房趕回家來了,壓根就沒看一眼其他的產婦啊!”
言落,歐陽豔懊悔地拍著自己的腿,“你說也怪我,怎麼但是比你尹阿姨還緊張呢,就應該看一眼旁邊那倆產婦啊!誰知道怎麼會發生這種抱錯孩子的事情呢!”
康子仁半信半疑地眯著眼睛看著歐陽豔,“媽,您還是好好想想吧,即使對其他產婦沒了印象,也應該認識當時的醫生。”
“是啊,豔子,你還是好好想想吧,這件事關乎著一鳴那孩子的身世,還有我們家童心的家人......你辛苦一下,看能不能想起當時的醫生。”老太太也溫和地對歐陽豔說。
“主要是我對醫院的事一直都沒怎麼上心過,不過我還是會好好想想的!子仁,我想起什麼線索了一定告訴你!”歐陽豔信誓旦旦地說。
“嗯。”康子仁點了點頭。
坐在旁邊一直沒有吭聲的康天逸,看著歐陽豔的表情,放在輪椅扶手上的手不受控製地哆嗦了一下,眸子裏閃過一抹疑惑的光。
夜裏,熟睡中的歐陽豔做起了噩夢,緊閉著眼睛不住地搖著頭,額頭上早已經滲出了一層密密的汗珠,一臉的驚恐模樣,雙手緊緊攥著被子,嘴裏說著夢話,“不是我,不是我......不要來找我,不要來找我......”
她的聲音越來越大,突然噌得坐了起來,看著睡在身邊的康天逸微微扭動了一下身子,她一邊大口喘著氣,一邊擦著額頭上的汗,心有餘悸地撫著心髒,“又是這討厭的夢!這個賤人,死了都不安分,動不動就來騷擾我!看來,我得去給她送點紙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