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於竹蘭,姬淺染總覺得有些奇怪。不過,比之煙雙,姬淺染還是要更擔心煙雙一些。煙雙的性子太過,竹蘭處事見機。她隻能暫且相信自己的心,信任竹蘭。
姬淺染這前腳剛剛踏進墨染閣,就有婢子來報,老太爺馬上就到。
姬老太爺,幾近六十歲的高齡,再過三個月,便是他的六十大壽。他是太上皇當年親封的一等文成侯。位雖不及公爵,卻也是公爵之下唯一的高爵位了。文成侯府可以說是姬老太爺的家業,將來是得傳給姬淺染的父親的。畢竟,姬淺染的父親姬嚴誠是老太爺這一係的嫡支。姬淺染的二伯姬嚴於就是想攀都攀不上,早在成年之後就搬出了侯府。老太爺也沒虧待他們,甩手就是萬兩黃金和一處寬大的宅子,倒也過得快活。
一串急促的腳步聲,聽著就不止一個人。
“小染兒。”光聽這個稱呼,姬淺染就知道即將到來的人是何許人也了。比起老太爺近六十的高齡,她的年歲卻是是小。偏偏這個六十的糟老頭子就是個童心未泯的老頑童,總是戲稱說,自己如此稱呼是沾了她的光,指不定還能返老還童呢。
姬淺染怎敢怠慢了自己這位敬愛的祖父?正要去迎的,一個清脆稚嫩的聲音在她之前響起:“爺爺,您慢著點兒!三妹妹在屋裏等著呢,跑不了的。”
姬淺染一陣疑慮,姬淺悠不是給了老夫人叫去閉門思過了麼?這一月未滿,怎的還能出入自由的到自己這兒來?一陣厭惡感溢出,有一陣子沒瞧見她那張虛偽做作的皮囊了,竟然還來自己的墨染閣,找自己晦氣!
姬淺染笑臉迎出門,她要是再不出屋子,明日裏侯府的流言蜚語不知又該傳到那個旮旯裏去了。
“爺爺,小染兒怎麼敢在屋裏待著呀!小染兒心疼著爺爺呢。”倚靠在姬老太爺的右手邊,扶著老太爺進了屋。差了煙雙去倒茶,隨手點了兩個門口待命的小丫頭看了座,便全部遣了出去。
有話說了,人多嘴雜。
看者無意,聽者有心。
“悠姐姐也來了啊!是隨爺爺一道來的嗎?”姬淺染倚著老太爺落了座,隨口問了一句。姬淺悠自知討不到老太爺的歡心,不經意的在姬淺染身側落座。聞得姬淺染問的話,正瞅準了時機,欲要答話。
“悠兒是爺爺我半道上碰到的,瞅著一道來看看你的。”姬老太爺不鹹不淡的回了一句,將姬淺悠的給吞進了肚子裏。老夫人是把姬淺悠當手心寶捧著,但姬老太爺可不喜歡了。大張氏本是個妾室,無奈,先了柳妍雪一步懷上了姬淺悠。若不是怕毀了後出生於她的姬淺染的名頭,大張氏也不會給抬成了平妻。畢竟是嫡庶有差的!在老太爺看來,老夫人待姬淺悠好,隻是多了個長幼的分別罷了。
姬淺染狀似吃了一驚:“真是巧的。悠姐姐今日可得是撞上黃運了,去賭莊裏麵一把手,指不定還能賺上不少呢!”
老太爺當即輕敲了下姬淺染的腦袋:“沒大沒小的丫頭!”狀似懲戒,卻是撚了其中最輕的在說。
老太爺看著姬淺悠的眼光越發不善。沉浸官場那麼些年了,這進屋到現在發生的事兒,他怎能聽不懂了去?
姬淺悠的臉色僵了僵。自己這次的作為,偏頗得有些偷雞不成蝕把米。老太爺自己怎麼能得罪了去?老夫人還得看著自己這個爺爺的臉色行事呢!原來她是聽了大張氏的話,收斂了些日子。總聽著大張氏說姬淺染乖巧過人,更說,那丫頭上次反駁自己不過是不想受委屈罷了。叫自己不要給姬淺染找過多的麻煩!
可這姬淺染明明就是正大光明的和自己對著幹!一天到晚把老太爺捧著......姬淺悠是越想越氣:就是自己被這隻雞反蝕了把米,她也要將這隻雞給偷了!莫不然,自己這把米就是給白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