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盛儀,震懾(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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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當北方之春,正是四季中最宜人的時光。所有樹木都已抽出嫩嬌的芽箭,籬笆邊的迎春花,象無數燦然發光的黃星星攢簇在一處,牽牛藤無聲無息攀著斑駁的老牆已經爬到它的中間。無數不知名的小花在綠茵茵的絨草上星羅棋布,融融的豔日中引來了蜂蝶無數。喃呢而語的紫燕在簷下穿來穿去,銜泥築巢,發出唧唧的叫聲……

北京的百姓們早前兩日便接到府上憲諭,此時已是家家龍涎時花,案上香煙繚繞。禦駕入京,何等大事,能親眼瞻仰“聖顏”,那可是一輩子的榮耀。因此,從正陽門關帝廟一帶到東直門沿途早擠得人山人海的,盡是看熱鬧的人。

直到天色大亮,才聽到鍾鼓齊鳴,樂聲大作,看不到邊的黃傘旌旗迤邐過來。最前頭是華蓋、明黃九龍曲柄蓋打頭,接著翠華紫芝蓋、直柄九龍蓋,純紫、純黃大蓋扈隨於後,招招搖搖浩浩蕩蕩不斷頭地湧出。

年輕一點的沒見過這排場,張著迷惘的眼隻是傻看,老人們則跪在地下悄聲指點:這是黃龍雙扇,赤龍雙扇,那是羽葆……信幡、豹尾龍頭杆,一麵麵龍旗在微風中招展。

導引過後,又是繡著祥禽瑞獸的銷金大纛,諸如儀鳳、翔鸞、仙鶴、孔雀、黃鵠、白雉、赤鳥、隼蟲、振鷺、鳴鳶、遊鱗、彩獅、白澤、角瑞、赤熊、黃熊、天祿、辟邪、犀牛、天馬、天鹿……至此,才見到皇帝金輦。

說是金輦,卻又不同,不是人拉人招,而是八匹馬駕馭。且裝飾得富麗堂皇,金色九龍頂、四龍柱、雙鳳飾邊,纓絡和紗簾已經高高挑起,朱永興穩穩端坐,在一陣山呼海嘯般的“萬歲、萬萬歲”聲中,不斷向眾人揮手致意。

雖然儀仗已經削減了不少。但依然是最隆重的一次。這是出於政治上的考慮,是向子民的鄭重宣告,更是釋放出一個政治信號。就象曆史上要搞入城式一樣,向中外展示昂揚、振奮的姿態,顯示強大的信心。

金輦左右是帶刀侍衛,之後是禦林軍,手持五色銷金旗、節絨、黃絨、臥瓜、立瓜、鐙鼓、大刀、弓矢、豹尾槍、火槍,光灼灼、亮閃閃,端的是燦爛輝煌。

皇帝如此年輕。如此健壯,如此親和,更別提驅除韃虜、興複華夏的蓋世奇功了。迎駕百姓此時一發鼓噪興奮,一街兩行男女老幼齊跪俯伏、山呼海嘯般高唱:“皇帝萬歲,萬萬歲!”

什麼位極人臣一方諸侯,什麼出警入蹕起居鍾鳴!隻有這“大位”上無比的尊榮,一語間左右人之榮辱生死的威嚴,一紙詔書頒下九州皇風浩蕩的權柄。才實在是令人興奮激動啊!出則輿馬,入則高堂。堂上一呼,階下百喏,見者側定立,側目視——人上之人嘛,這滋味真的是無可代替。

朱永興微微頜首,故作矜持地微笑著。不失莊重地揮著手。如果有麥克風,他一定要說上幾句,什麼這個辛苦,那個辛苦的。

“好熱鬧啊!”柔兒、嘉兒坐在車輦中,禁不住偷偷撩開簾子。兩個小腦袋擠在一起,向外張望著。

有夫如此,婦複何求?輦駕中,夢珠、龍兒和段琬兒都露出欣喜自豪的笑容,那就是自己的丈夫,真龍天子,華夏之君。

雖然比朱永興走得晚了一些,但朱永興為了體察民情,時停時走。而夢珠等人有了身子,隻是坐在船上沿著運河趕路,快到天津時便與朱永興又聚到了一起。

由南而北,朱永興走馬觀花,雖不是十分完全,倒也看了個大概。北地凋弊是實情,但要恢複過來,也不象想的那麼困難。關鍵是有其他土地可以調劑,象四川、湄河,把百姓安置下來便能很快見到效益,而不必都苦守著等待朝廷救濟。

所以,朱永興的信心更加充足,覺得一年便足以恢複,便會具有連續攻擊滿清的錢糧物資。畢竟越打越要深入遼東,水師也就越來越難以發揮作用,全要靠陸路運輸,壓力不小。

而借著此次大駕隆重入城,既能提振民心士氣,也是向外傳遞信號,我來了,來了就不走了,大明朝廷的注意力已經正式轉向了北方。不管是韃虜,還是蒙古諸部,你們都給我小心點吧!

浩浩蕩蕩的隊伍在長街上一分為二,朱永興等直奔紫禁城,嬪妃和宮人則轉去中南海。

雖然朱永興決定不住紫禁城,但重大的儀式還是要在那裏舉行,而今天,更是要營造萬國來朝的盛況,以震懾外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