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想得挺複雜,其實呢,在位高權重後卻變得很簡單。即便是有人懷疑,可那又怎樣,迎和恭順的還是大多數。除非國戰失敗,或是自己做得不好,讓眾人失去了擁戴之心,才會以此說事兒。但那卻是自己的責任,怪不得別人了。
朱永興緩緩起身,活動了下胳膊腿兒,穿好衣服,推門走了出去。
已經是隆冬季節,廣州的溫度卻還不算太低,這是朱永興的判斷,因為樹沒有落葉,還是鬱鬱蔥蔥,更不會見到什麼冰雪了。
這個時代的溫度還是比後世要低啊,希望溫室效應啥的永遠不會有。朱永興緊了緊領口,隨意地漫步閑逛,讓頭腦更加清醒。
“廣州有霜而無雪,然霜亦微薄不可見。”廣州地處亞熱帶,冬日無雪,是常規,但天有不測風雲,偶然飛雪,亦無足怪。不僅廣州有下雪的記錄,連海南島的萬州(今萬寧縣)、瓊山、臨高、澄邁也曾下過雪。崇禎九年十二月望,臨高縣“雨雪三日夜,樹木盡枯”。
王府很大,但現在被使用的卻不多,剛剛打發了一批侍女,顯得更是冷清。除了站班值崗的親衛,幾乎便看不到什麼人。朱永興信步慢走,直來到了後花園,眼前的顏色立時豐富起來。
三角梅,一年四季開著花,紅豔豔一片,如火如雲。還有許多別的花,紅的,紫的,黃的,朱永興卻叫不出名字。天空是瓦藍瓦藍的,藍得讓人心醉,讓人心靈發顫,它是那麼純淨,真如人們說的如鏡子一般。那瓦藍的天空,配上樹木藤蔓,點綴幾朵鮮花,真是讓人心醉的純美的畫。
嗯,是有人打理過的,或是移栽了一些花木,與以前有所不同。朱永興知道很多事情不需要自己吩咐,便會有人安排,這便是上位者的福利吧!
正欣賞著這如畫美景,遠處一道閃動的人影吸引了朱永興的注意。緩緩走動,避開花木的茂盛之處,朱永興依稀看清是一個身著裙衩的女子,正蹲在牆角,不知在弄些什麼。淡紫色的小領褂,似乎是段琬兒的服飾。
朱永興心中好奇,揮手止住身後的親衛,輕邁腳步,從花木之間穿過,悄然來到了段琬兒的身後。
“好了,這裏避風,又有了被子,這下可凍不著嘍!”段琬兒端詳了一下自己搭的小狗窩,簡陋得很,幾塊磚頭,幾塊木板,但好歹能夠遮風擋雨,又有了爛布鋪墊,嗯,還不錯。
朱永興歪頭瞅著,是一窩小狗,從品種看,應該是寵物狗的一種。母狗趴著,眼睛半睜半閉,幾隻眼睛還未睜開的狗崽擠在身下。哦,明白了。平南王府一場大火,不僅燒死了很多人,這些曾經金貴的貓啊狗的自然也沒人再管。四散奔逃之下,倒鑽進了這邊的後花園裏。
“一會兒給你送熱飯啊,有湯有水,你才能喂飽這些兒女。”段琬兒伸手摸著母狗的頭,這狗受她照顧了兩三天,倒也溫順,還伸出舌頭舔了她的手一下。
“要不要熬個豬蹄湯,那才下奶呢!”朱永興忍不住笑著插嘴。
段琬兒吃了一驚,回頭一看,趕忙施禮不迭,“殿下,您——”
朱永興擺了擺手,蹲下身饒有興趣地看著小狗崽,忍不住伸手去摸,母狗卻半撐起身體,喉嚨裏發出低沉的聲音。
“嗬嗬,還挺盡責的。”朱永興笑著收回手,說道:“知不知道這是孤的地盤,不老實就趕走你們。”說著,他轉頭看著段琬兒,“跟你倒是挺熟的,養了幾天了?”
“回殿下,才三天。”段琬兒看著朱永興的手勢,也蹲下身子,說道:“它很通人性,給它送過一次吃食,它便不叫不咬。殿下若是不喜,屬下便將它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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