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橋拆了顆奶糖放進自己嘴裏,看到旁邊緊張得渾身僵硬而不自知的人,想了想又拿出一粒糖,扔到呂星壑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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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YT這個隊伍,這兩年成績是有了,風度則完全沒有,不管訓練賽還是正式比賽,都喜歡搞言語挑釁那一套,而管理層分明知情,卻一貫選擇放任,甚至把這當成激勵隊員贏比賽的手段。
用其他俱樂部的話來形容,屬於孤兒湊到了孤兒院裏,隊內文化就是比比看誰更孤兒。
他們今天不知從哪聽說了呂星壑來試訓的消息,一進房間就在聊天區陰陽怪氣:【不容易啊,總算湊齊五人開遊戲了】
PZE最近日子不好過,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季終錦標賽的全敗戰績,像是一下子把隊伍的心氣給打沒了,不久後的轉會期,中單BBQ和下路K-lin兩位熱門選手就直接宣布轉會,連經理都離職了,而俱樂部卻沒有另做任何的補強,新任命的經理田宜珂是之前的領隊,而新的主教練EE,則是教練組裏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分析師。
中路由BBQ的替補less陳舒雨頂上,前兩年,這個人幾乎沒怎麼上過正賽,偶爾被拉出來來練手,都是打一些無關緊要的局;而AD的人選更是一直懸而未決,拖到現在轉會期進入尾聲,才勉強找到呂星壑來充數。
這支曾經的頂級強隊,仿佛已經把衰落明明白白寫在了臉上。
留下來的選手對現狀倒像是接受良好,並不把這種奚落當回事,麵上看著甚至還挺無所謂的。
聞橋掃了一眼對話框,嗤笑道:“Gazer,知道你在NYT為什麼不受待見嗎?因為你沒有融入他們犯賤的隊內文化。”
呂星壑聞言,尷尬地笑了笑,卻並不否認。
他以前上場打比賽,確實從來不會跟著隊友打嘴炮,一方麵因為生來就寡言嘴笨,另一方麵也不覺得自己有什麼資本挑釁別人,因此夾在一群想方設法激怒對手的隊友中間,就像是隱形的一樣。
也確如聞橋所說,大概就是因為這種不合群,他在NYT呆了三年,到頭來還是跟所有人都很生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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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PZE這邊不給話茬,對麵上單yoyo又在煽風點火的路上加了把勁,發來一句:【不是吧蝶,混到跟我家替補搶飯碗了?】
應睿洋性格本來就急躁,人也比較狂,最聽不得別人挑釁他的實力,像踩了尾巴似地低罵了一句:“cnm,跟你有毛關係”。
看到蝶因為自己而莫名被嘲諷,呂星壑多少有些愧疚。他皺著眉頭想了一會兒,正想打字解釋,卻見聞橋搶先發了一句:【不會吧?你們經理直到把人踢走都不知道人家是ADC嗎】。
這話明著是回擊yoyo,但也帶了點替呂星壑鳴不平的意思,全然不是剛才調戲新人那壞心眼的樣子了。
對方噎得一時接不上茬,呂星壑本人也被嚇了一跳,以至於聞橋一轉眼,就看見他正受寵若驚地對著自己,一副想道謝又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的樣子。
“至於嗎?”聞橋仍然彎著眼笑,臉上寫滿了理所當然,“幫隊友嘴兩句傻逼不是很正常嗎——雖然我們是暫時的隊友。”
聽到隊友兩個字,呂星壑神情肉眼可見地亮了亮,直接忽略掉後麵那句\\\"暫時\\\",一本正經保證道:“我……我會好好打的!”
聞橋覷著那雙分外認真的眼睛,拖長調子“噢”了一聲,顯然沒太把這話當真;應睿洋聽見兩人的對話,也跟著調侃:“Gazer選手,打袁牧這種級別的弟弟,總不能再像打我一樣瘋狂坐牢了吧?”
“分路都不一樣,有任何可比性嗎?”方樂好笑地插話。
“有啊,”聞橋故作正經道,“比如睿子肯定就覺得,自己打什麼位置都是宇宙第一。”
“這必須是事實啊,”應睿洋毫不介意來自隊友的揶揄,甚至頗為認可地連連點頭,“還得是我帶飛。”
眾人的插科打諢讓氛圍變得活躍起來,呂星壑在一旁聽著,雖然無法參與進去,但也在不知不覺中放鬆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