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納森·喬斯達沒有想過自己還能睜開眼睛。
他本該在那條命運般的遊輪上,與迪奧同歸於盡,永遠沉睡在大西洋底。
可是,他好像沒有死——還是說,其實這裏是天堂?
這裏似乎是一個房間,四麵都是雪白牆壁,但是沒有門窗,也沒有任何家具與裝潢,就連地板都隻是一大塊沒有加工痕跡的光滑石板。
房間裏還有其他人:四位青年少年與一位少女,看上去大多與喬納森年紀相仿。他們好像比他醒的早,此時正圍坐在一圈討論著什麼,除了其中一個棕頭發的青年擺著一張嬉皮笑臉,其他人大多神色認真或肅穆。
“呃……哈嘍?你們好?”喬納森猶豫了一下,還是上前向這些人搭了話。
五張麵孔轉向他,令喬納森驚異的是,這些人彼此之間有些相像——雖然是迥異的發型和氣質,但都能在五官裏找到微妙的相似之處,難道他們是一家子麼,兄弟姐妹?亦或是堂表親戚?
更奇怪的是……喬納森莫名從他們五人身上感受到了一種熟悉的氣息,仿佛是靈魂之中出現共鳴——但他很確定自己從沒見過他們其中任何一個。
不知為何,麵前五個人在看到他的一瞬間都露出了一言難盡的表情,奇怪,他們難道認識自己麼?
“抱歉,請問你們知道這裏是哪裏麼?啊對了,我還沒有自我介紹,我叫喬納森·喬斯達,如果不介意也可以叫我JOJO……”
“OH MY GOD!我說什麼來著!”棕發的青年發出誇張的叫聲打斷了喬納森禮貌的詢問,甚至自來熟地竄過來搭上了喬納森的肩膀,聲音洪亮而清晰地叫了他一聲:
“幸會喲!喬納森爺爺!”
喬納森直接傻了。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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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番兵荒馬亂,或者說,七嘴八舌的解釋,喬納森總算是了解了現狀——他們和自己一樣,都是莫名其妙在這個房間醒來,並且每個人都來自不同的時代,從十九世紀、二十世紀到二十一世紀,橫跨了百年多的時間。那個挑染丸子頭少女是第一個醒的,然後依次是麵包圈頭少年、牛排發型少年、戴帽子臉色凶狠青年和剛才喊自己爺爺的棕發青年喬瑟夫,自己則是最後一個醒來的,在此之前他們五人已經簡短交換過姓名和自己的情況,喬瑟夫還跟其他幾個人打賭喬納森的身份。
“所以,你們都是……我的後代?”
棕發青年喬瑟夫笑嘻嘻地打了個響指:“bingo!喬納森爺爺~艾莉娜奶奶可是經常給我講你的故事喲。”
“按輩分來說,我是您玄孫輩,老……喬瑟夫是我的外公。”戴帽子的青年承太郎簡潔地解釋道。喬納森注意他試圖壓低帽子掩飾自己臉上微不可察的尷尬。
旁邊的挑染丸子頭小姐臉上的表情有點扭曲,她的目光在她旁邊的牛排發型少年仗助和麵包圈發型少年喬魯諾之間徘徊,似乎是想向他們求助:“呃,我應該,應該算……您的六代孫?”
旁邊的牛排頭少年和麵包圈頭少年此刻也正在麵麵相覷,他們三個剛才似乎趁著喬瑟夫拉著喬納森呱啦呱啦介紹名字的時候私下交談了一番,牛排頭少年的手指還彎著,像是在計數——喬納森突然靈光一現,意識到他們也許是這裏輩分最小的,甚至已經需要用掰手指來推算跟自己差了多少輩了。
……不知道為什麼,喬納森突然有點心情複雜。“其實也不用特意算輩分什麼的……”
牛排頭和麵包圈交換了一個痛苦的眼神。
“……曾爺爺好。”什麼!這個牛排頭少年居然是那個一臉凶相的帽子青年的父親麼!人類的基因可真是千變萬化啊……喬納森有點震驚地看向他們兩人,一時間都忘記了先前承太郎說的“外公”一詞。
“承太郎先生不是我生的!”牛排頭少年仗助察覺了喬納森的震驚,當即大喊著從盤腿光速變成滑跪,像是試圖向喬納森表明自己的清白,可這話一出口又好像有點奇怪,“不是,我的意思是,呃,承太郎先生是喬瑟夫先生的外孫,跟我沒關係……”
旁邊那個叫承太郎的臉好像更黑了,連說話聲音都像是咬著後槽牙擠出來的:“真是夠了啊……”
整個房間陷入了尷尬的氣氛,隻有喬瑟夫一個人沒心沒肺,笑得差點把自己背過氣去。
孫子、曾孫、玄孫、玄孫的兒輩……喬納森尷尬之餘心算了一下,按著這一代一個的規律的話,難道剩下這個麵包圈頭少年喬魯諾是自己的……
喬納森又看了看麵包圈頭喬魯諾胸前位置巧妙的鏤空愛心,突然很想知道是不是自己的死給艾莉娜打擊太大了,為什麼會給兒子穿得如此……精致又別出心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