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麼敢!”茶水潑進姬紅棠的眼睛,她還沒睜開眼,下意識罵道,“狗東西,你死定了!”

夙卿笑道:原來蠢貨的氣這麼好出,自己還什麼都沒說呢,她倒是給自己定罪了。

原書這裏有講,姬尚書因衣服沾了汙漬,去偏殿更換衣服去了。沒想到返宴後,便得知自己嫡女在皇上麵前欺負庶女,還得罪了鎮北將軍。

但鎮北將軍卻又突然開口要娶自己庶女為妻,心髒一落一起,受了刺激竟當場暈厥。

夙卿回神,抱臂懶洋洋地開口:“姬小姐好大的威風啊!隻是……罵本公主是狗,那豈不是順帶罵了父皇?潑你茶的人是本公主,姬小姐氣惱也別冒著誅九族的風險開罪他人啊。”

姬紅棠撥開沾濕的劉海,才認出了眼前人,立即跪拜認錯:“小女……小女一時口誤,觸怒了公主殿下,還……還請殿下恕罪!”

姬紅棠本意是等父親回來,便告狀說姬青梧在殿上勾引男人,沒想到招來了不該惹的人。

夙卿扶起了姬青梧,遺憾想道:還以為她會對我剛才的出醜行為辱罵一番,沒想到還是有點腦子的,即使知道公主聲名狼藉,終究尊卑有別。說起來原主也沒少欺負心悅褚行則的世家小姐,手段可謂層出不窮,在原主麵前,她這點囂張頂多算有個性。

夙卿看她深埋著頭,身子止不住地戰栗,歎了口氣不甚在意地擺擺手,說:“罷了,今天天氣好不與你計較,你家庶妹本公主領到自己那兒了。”

忍著叫她別跪的念頭,心中嘀咕:您可別跪了,不會折我壽吧,麻溜趁別人都在看歌舞起來吧,省的又招人議論。

姬紅棠多半也沒想到,刁蠻專橫的公主就這麼輕易地放過了她,大喜過望地磕了兩個頭說:“多謝殿下,多謝殿下。”

夙卿覺得這些配角在主角周圍時,似乎沒有自己的思想,她們隻是按著自己的出場設置,非黑即白地為這個片麵的世界服務著。

但很明顯,自己的出現影響了劇情,那麼她們的行動軌跡是否如常不變呢?

夙卿思緒回籠,才注意到自己不知道什麼時候又成為視線焦點,明明自己已經很低調地溜過來了,卻總是有視線黏在自己身上。

無趣的NPC,除了過主線沒有其他事可做了嗎?

姬青梧怯懦地跟在夙卿身後,局促不安地坐在夙卿身側。褚行則亦是帶著探究的目光看著兩人。

夙卿遞給她手帕,示意她擦擦額上的茶水。眼睛不經意往下一瞟,登時紅暈爬上臉,轉頭采取喝水戰術。

夙卿控製著不看姬青梧的臉,幹巴巴地說:“你,你去換個衣服吧。”

姬青梧低頭一看,水漬在薄衫上暈開,竟能模模糊糊看見兩物的輪廓……

姬青梧頓時臉頰燒得發燙,隱隱有能把茶水蒸發成水汽的趨勢,方才委屈的情緒一掃而空,隻餘無地自容的難堪。

她埋頭急切地擦著胸前的衣料,想把水吸出來。

卻聽見身旁響起熟悉的聲音,然而內容卻不堪入耳:“嘶,沒想到人看著小小的,胸這麼大,鎖骨這麼好看,還有水蔥似的十指,手控狂喜啊,好想牽牽她。咦?她怎麼不去換衣服?應該是沒帶備用衣服吧。要不,去給她找套衣服?我親自給她換,順便……嘿嘿。怪不得褚行則對她一見鍾情呢,擱我我也喜歡……”

姬青梧羞得不敢抬頭,她聽說過大夙公主作風不良,卻沒想到大庭廣眾之下能把這種事輕易講出口。

褚行則握拳捂嘴咳了咳,聲音大得一下打斷夙卿的YY。

夙卿不滿地瞥了他一眼,心說:咳得這麼嚴重,臉都咳紅成猴屁股了,該不會……有什麼腎虛之類的隱疾吧?書裏沒提啊?難道是為了吸引姬青梧?嗬,小把戲。

夙卿吩咐侍女把姬青梧帶去換件衣服,待姬青梧走後,夙卿挑釁地看了褚行則一眼。

褚行則此時一臉黑線,頗有種吃了屎但是不能罵的感覺。

夙卿“噫”了一聲,想道:怪不得我感覺背後涼颼颼的,看他印堂發黑,怕不是原主的冤魂還縈繞在周圍,想找褚行則索命吧?那我還是離他遠點。

但皇帝不時看自己這邊的動向,想起皇帝囑咐她不能離席,雖不知皇帝目的是什麼,但不要輕易觸碰逆鱗總歸是沒錯的,於是夙卿隻好象征性把屁股往一旁挪了挪。

龍凰殿歌舞升平,琴瑟相和,舞姬揮動著水袖,衣袂隨舞步飄動,可謂步步生蓮,時不時還能一瞥舞女驚鴻笑顏。

夙卿此時明白了當皇帝的快樂了:這小老頭的日子過得真滋潤,天天都能看美女,看順眼了大手一揮就收入後宮了。不過原著中“我”在宮外是有公主府的,那豈不是意味著自己可以去傳說中的萬花樓和小竹館尋花問柳了?嘿嘿。

夙卿樂嗬嗬地抹了下快流出的哈喇子,迫不及待幻想著等散宴後,去百花樓蒙眼抓美人,和小倌親小嘴兒的美好畫麵了。

夙卿想得入迷,絲毫沒注意到旁邊的褚行則和高座的皇帝那震驚的目光。

此時,有位身形頎長,身著淺紫衣的男人在隨侍的攙扶下緩緩走進來,微微欠身對皇帝致意後便落座在夙卿對麵。

夙卿摩挲著下巴,想道:好大的派頭啊,姍姍來遲還不向皇帝行大禮,書中誰有這麼拽的身份?

莫非是——代親王夙燁?

原書的第二boss,能在奪嫡中安然存活下來,足見他可不是好惹的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