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安鎮中心有棵百年桂花樹,樹上掛滿了紅絲帶,樹下人們蓋了一座廟,廟裏供奉的不是仙靈而是一位自稱是“藥仙”的醫者。
傳聞幾百年前柳安鎮鬧瘟疫,鎮子前裏到處都是白布蓋人,餓殍遍地。有些力氣的人能跑的都跑了,隻留下殘的,老的,弱的,沒有力氣跑隻能等死的。這位“藥仙”途經此處,施醫救人,平息疫災。漸漸名氣打了出來,十裏八鄉遭了瘟疫的都來投醫,柳安鎮慢慢恢複了人氣。待到周邊瘟疫徹底平息,那“藥仙”竟然不告而別,留下一行字——我願天地妒,人間百無礙。
當地百姓為了紀念“藥仙”便蓋了一座藥仙廟,這十個字也被刻在了廟門兩邊,同年還在廟門前種了一顆丹桂,距今已有百年。
一位身材曼妙,頭戴鬥笠圍莎的女孩背著背簍駐足於藥仙廟前。
“薑姑娘,剛上山采藥回來啊。”說話這人是鎮子上的屠夫,遠看五大三粗,也不知是不是殺生太多的緣故,他的周圍總是有股的殺氣,讓人不寒而栗。
“劉大哥這是怎麼了?”那屠戶的腿綁著木板,手裏拄著拐杖,鮮血從白色的紗布中滲了出來。
“沒什麼大事,被那豬崽頂了一下摔倒了,剛從你哥的診鋪裏出來,想著求個心安便來這藥仙廟拜一拜,驅驅晦氣。”
估計屠戶怕是那豬有了靈,畢竟自己身上殺孽太重,怕日後有什麼東西修成人形來報複他,來拜拜,安安心。
薑沅的哥哥——陸不清——不是親哥,大概十年前到了這柳安鎮,紮了根,開了這間百康堂。原本想著靠醫館掙錢,可陸不清卻是個麵冷心熱的主,常常免費看病還帶藥物售後,眼下也隻能讓自己和薑沅夠個溫飽。
“哥,我回來了,今日采了不少治風寒的藥,眼看著要入秋了,這季節變換,人最容易風邪入體。”
陸不清趕忙接過背簍,又倒了一碗水遞給薑沅,“你一個女孩子就不要獨自進山去采藥了。”
薑沅咕嚕咕嚕了兩大口水,滿足的擦了擦嘴巴,“原本看著哥哥長的好看能被哪個富婆包養,讓妹妹我衣食無憂,可惜啊,你個倔驢脾氣,這個妹妹沒辦法隻能靠自己弱小的肩膀扛起沉重的家庭。”說完捶了捶自己的肩膀。
柳安鎮最大的富商自然姓柳,這被柳家千金看上就相當於下半輩子不愁吃穿,那是多少想吃軟飯的男人的夢想,況且這柳小姐相貌出眾,對人也溫文有禮,連薑沅看了都心生愛憐。可陸不清呢?人柳小姐隔三差五以看病為由來找他,他倒好給柳小姐開了一貼藥方,上麵寫著:無心無情,活活把這段感情扼殺在了搖籃裏。
“你再廢話,趕明兒,我就去媒婆那給你說媒去,反正你都過了及笄之年,給你說戶好人家,省得你天天礙我。”陸不清一邊說著一邊手上卻飛快的清點著草藥,記錄在冊子上。
“不要,哥哥在哪我就在哪兒,有哥哥才是家。”薑沅把腦袋搭在陸不清的肩膀上,小手搖著陸不清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