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請你穿戴整齊,收拾包袱,今天起離開我的人生。”荊棘斜倚在梳妝台前隨意修著指甲,麵無表情的對她的現任男友下了逐客令。
對著大落地鏡麵獨自係著領帶的男人,有一張不屑於人世的嘴臉,相當高貴。隻是在這一刻,他好似帝國的儲君在加冕現場被親如生父的教皇一手套上了血滴子。
“嘭!”一聲清晰的槍鳴。
剛剛還恬靜淡然的女子隻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她身上多出個開了閘的水龍頭,潺潺的鮮血一刻不停的流。
悠揚的警笛聲由遠及近,五色霓虹繚繞的小區從平靜到喧囂,然後再度陷入平靜。
荊棘再一次睜開眼的時候太陽剛剛升起。感覺不到胸口的疼痛卻觸摸著真實,她知道遇上了非自然力量。如果是正常情景,絕不可能讓對麵那塊狀式青銅鏡的物品中印出跟自己完全不同的樣貌。
皺著眉在屋內轉了個圈,陳舊的木製家具和紙糊的窗欞深深刺激了她。不經意間在紅木製的桌麵上留下了五個指洞,然後她看著自己的芊芊玉指久久不敢相信。
“剛塗的指甲油居然褪色了。”
(我說,該在意的不是這個吧!)
耳邊席過一陣令人瑟瑟發抖的陰風,荊棘一臉鎮定的看著從屋頂透梁而入的一雙布鞋,而後跟來了腿腳,現出了身形。
任何人類都不能對著從自家屋頂隔空飄下的生物無動於衷,即便這飄下來的人看起來有點眼熟,但貞子般的出場方式很說明問題。
“這位……小姐?你是不是走錯門了?”荊棘小心翼翼地向這個不速之客問到。
從“天花板”飄下來的小姐足不著地的移動到荊棘身邊,她不開口接話荊棘也不敢擅自跟她玩笑了。
沉寂的時光並沒有持續多久,對方煞白的臉龐逐漸顯出幾分溫和,遊移不定的聲音在這狹小的空間內響起,“他們說你會替我活下去。”
他們?荊棘已經看清楚來人的臉,恍然間她又去照了幾遍鏡子,然後理解了那句莫名其妙的語言。原來自己是借屍還魂。
輕呼一口氣,荊棘強裝鎮定的說,“看起來是個玄幻故事,請問姑娘您是?”
“小女子是峨眉派現任掌門,你手上戴的那個就是掌門信物鐵指環。”指了指荊棘左手所戴之物,她表情略顯惆悵的道,“你可能聽說過也可能沒有,我的名字叫周芷若。”
我的名字叫周芷若!我的名字叫周芷若!這句話如有無限回音環繞在荊棘耳旁。清麗脫俗卻劍眉如妖,雅若蘭芷卻背了千般秘密的周芷若正活生生的存在於她麵前?好吧,大概死了。
“掌門師妹,你的紅紗送來了。”突兀的喊聲自門外響起,一個女子大喇喇的推門而入。
不等荊棘轉身,那自稱周芷若的鬼魂已迅速散去。而擅自進入房內的峨眉派門人就要荊棘來招呼了。
因為周芷若的記憶與她全然無關,所以這個似乎是自己師姐的人荊棘自然沒什麼印象。薄唇、柳眉,在腰間還係個碩大的蝴蝶結,所穿顯然不是什麼峨眉派道袍,大概長相稍好一點的女子都是這種特色。荊棘偷瞄了一眼房頂,能指點迷津的大概隻有剛剛散去的周芷若那魂魄吧。
好在這位師姐並沒有發現荊棘的渾身不妥和尷尬,自顧著幫她穿戴好喜服和頭飾,滿意的點點頭後隨即離去了。
鳳冠霞帔都穿上身了,猜得不錯的話今天應該是周芷若出嫁的日子,該不會正是和明教教主張無忌的婚禮吧?為了防止別人從她表情中看出端倪,即使這屋子裏沒人荊棘也直接頂了個紅蓋頭在腦袋上。
“你要什麼時候從我眼前挪開?”蓋頭下的荊棘眸間竟還能看到一個黑色的蛋,漂浮在她眼前不偏不倚,其實她從一開始就很在意。
蛋的下半部裂開一絲縫隙,看上去像是個詭異的微笑,然後那光滑得隻剩一張嘴的黑蛋開始口吐人言,“首先,接受你來到這個時空後的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