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這條河遠點,晦氣!”
我正躺在水草上睡覺,突然一口唾沫就噴臉上了,給我打了個激靈,透過波光粼粼就看到岸上站著倆人。
其中一個拿著棒槌抱著盆,另外一個頭戴著綠巾。
“咋了?”抱盆的大嬸回過頭。
戴綠頭巾的大嬸拉住她,煞有其事的說,“你還不知道嗎?麥秋的時候老張家買的新媳婦就是掉這河裏淹死啦,到現在屍體都還沒找著呢!”
抱著盆的大嬸被她扯得往後退了幾步,一聽這話來了精神,“真的假的?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真邪性了。”
“可不是嘛!”綠頭巾大嬸朝旁邊一努嘴,悄聲說道,“我家老爺們說這新媳婦長得俊,跟天女下凡似的,準是被河伯瞧上給栓河底下當新娘子了。”
“你們家老爺們看見過?”
綠頭巾大嬸嘴角上揚,臉上藏不住的嘚瑟,“買回來當天我們家老李就瞧見了,那小妮子,歲數不大,水靈靈滴就跟那紅蘿卜剝了皮似的,又嫩又白,嘖嘖嘖……”
“那咋還掉河裏了呢?”
“跑了唄,”綠頭巾大嬸見四下無人才壓著聲兒道,“那小妮子是個大學生,被牙子拐來的,聽我家老李說張家花了老鼻子錢了,家底掏光了,有文化價兒就高了,腦瓜子也靈光,知道自己被拐了也不怕,一看見張家人就喊爸喊媽,還說要好好過日子,給他們生個大胖孫子,傳宗接代,說自個兒家裏邊有雙胞胎基因,絕對一生一個準,這家夥給老張夫婦哄得團團轉,更覺得這錢花得值了。”
“那咋還跑了呢?”抱著盆的大嬸好奇心上來了。
“就說她腦瓜子靈光唄!”
綠頭巾說到關鍵之處還拍了下手,“來得當天晚上悄摸辦的酒席,我們家老李去就是喝喜酒去了,一直喝到半夜,人散了後老張兒子和那小妮子都醉的不省人事了,老張夫婦倆人送入洞房後也累的不行,到頭就睡著了,哪成想大學生酒量這麼好哇!原來她是裝的,趁人都睡著了,麻溜的爬起來就跑哇,結果她千算萬算沒算著啊,老張家大鐵門門栓早就生鏽,她一開門就鬧出動靜了,老張夫婦立刻就醒了。”
“然後呢?逮著沒有?”
“肯定沒有啊!”綠頭巾大嬸咧著嘴,深感惋惜,“要是逮著了還不至於掉河裏淹死。”
“新媳婦在前邊跑,老張夫婦在後邊追,拐她來的人牙子說新媳婦是體育生,那真是攆不上啊,老張夫婦嗷嗷喊,可大半夜的都睡覺呢,哪有人能聽見,倒是把各個院裏的狗給整醒了,嗷嗚亂叫的,還出來幾隻跟著老張夫婦一塊咬新媳婦。”
“結果完犢子了,秋天露水重,新媳婦本身慌不擇路再加上腳下一滑,直接從小橋上掉河裏了,一開始她還撲騰呢,結果一看老張夫婦攆上來了,老張頭嘴裏還罵罵咧咧的,‘等你上來老子打斷你的腿!我讓你跑!’新媳婦一聽這話立刻不撲騰了,仰頭就栽進河裏再也沒上來過。”
抱著盆的大嬸聽完臉都皺在一起,“可惜了……老張家本身就窮,這下家底沒了,到手的新媳婦也也沒了,他們家還就那麼一根獨苗,哪還買得起第二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