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敞實在不明白,自己區區一介校尉,如何擔得起邊關重鎮雲州的守將之職?且不說職級相去甚遠,便是領兵數量亦不可比擬。
“回大人,卑職不過區區一介校尉,緣何能夠擔此重任呢?”王敞問道。
“王校尉莫要妄自菲薄,又有哪個將軍是天生的呢?”蔣思危反問道。
“承蒙大人厚愛,卑職受寵若驚。隻是雲州乃是邊關一線重鎮,雲州軍更是北疆精銳。卑職一介校尉,且不論領兵之才,便是立即赴任,又如何服眾呢?”王敞問道。
“王校尉所慮甚是。汝軍職低微,寸功未立,僅憑一個任命,確實難以服眾。但這不應是本官所慮,本官隻有識人之明,卻無用兵之才。至於如何服眾,便算是赴任之後,本官留給你的第一個考驗。”蔣思危笑著說道。
“請大人指點。”王敞說道。
“汝久在軍中,應知軍中一講資曆,二論戰功。而今汝雖有一定資曆,但軍職低微。若想服眾,唯有戰功。雲州軍新敗,正是士氣大喪之際,若汝能夠率一支新敗之軍立下戰功,則大事可定。”蔣思危說道。
“多謝大人指點。”王敞抱拳回道。
言畢,王敞辭別蔣思危,帶著蔣思危的欽差令牌和親筆手書,赴雲州軍大營接任代理主將。望著王敞遠去的背影,蔣思危也露出了會心的微笑。
其實,在蔣思危心中,王敞確實有領兵之才,隻是他資曆太淺,軍職又過於低微,並非雲州守將的第一人選。正如徐逢秋所言,王敞雖然有才,但尚需曆練方能獨當一麵。隻是形勢緊迫,蔣思危沒有太多時間在此耽擱,放眼北疆,除了徐逢秋以外,再也找不到一個合適的人擔此重任。王敞隻是不得已的選擇。
從區區一介校尉直接晉升為一軍主將,大秦開國以來,未有如此先例。即便王敞如今隻是代理主將,但有蔣思危保舉,扶正也隻是時間問題。蔣思危所慮者,與王敞一樣,便是如何服眾。一軍主將,若不能服眾,又如何號令全軍呢?
蔣思危給王敞出的主意是立下戰功,但這又談何容易呢?雲州軍新敗,主將獲罪被免,士氣低迷。立即帶這樣一支軍隊立下戰功,確實有足夠的難度。但若是簡單的事,又何須將那王敞從代州召來呢?
蔣思危沉思之際,王敞已至雲州軍大營外。不多時,在信使通報下,雲州軍大營營門迅速開啟。徐逢秋親率一隊士兵出營列隊,迎接新任代理主將。王敞照例向徐逢秋單膝跪地行禮,卻被徐逢秋一把攔住,告知其二人目前軍職相同,無須行此大禮,隻需抱拳即可。王敞當即稱是。
入營之後,王敞立即升帳點將,與眾將見麵。眾將亦向其行跪拜之禮。但他們心中對於王敞此前的軍職,亦是頗多質疑。畢竟王敞區區一介校尉,領兵不過數百人,而今卻要一步登天,統領上萬人的雲州軍,這些偏將們心中又豈會真正服氣呢?恐怕隻是礙於欽差的命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