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天大陸“楚嶺國”
磚瓦鋪設的街道上圍著無數百姓,在他們中心是一輛囚車,老馬緩緩拉著囚車前進,相比於人海而言,這輛囚車更像是一葉孤舟。
孤舟中趴著一名十六歲少年,衣衫破敗不整,但從破損的材料來看,也必定是上等布料,即使如此也遮擋不住消瘦的身體,稍顯黝黑的臉上並無出彩處。
“我……這是在哪?”
年僅十七的少年胥炎緩緩睜開了疲倦的雙眼,第一眼就讓他錯愕,此時的他正坐在一輛囚車上,正是古裝電視劇押送凡人遊街示眾的囚車,坐在囚車內,隻有頭露在外麵,手腳被鐵鏈束縛。
黑色馬匹拉著囚籠走在大街上,期間穿越淅淅索索的人群,中間自覺有人讓開一條路,兩邊圍滿了未曾謀麵的路人,他們臉色猙獰,仿若這囚車之人是他們的殺父仇人般,各種難聽的言語不斷咒罵……
“去死吧,竟然敢對我們的公主殿下做出那樣的事情!”
“死一萬遍也不可惜的敗類”
“渣渣……臭蟲”
“下地獄去吧垃圾!”
胥炎那髒汙的臉上卻有一雙靈動清澈的雙眸,雙眸眨動的看著那些義憤填膺的路人,言語惡毒,嘴臉醜陋,就連那些乳臭未幹的小毛孩子也對他使用了他們能想象到最惡毒的語言。
囚車附帶有一名車夫與維護治安的士兵,不過兩人似乎並不打算製止周圍路人,胥炎從他們的臉上甚至看到了一絲嘲諷,囚車走得很慢,車夫就是故意開慢點,好讓胥炎多體會一會。
“等等”
“我究竟是做了什麼事?”
“才會……”
身體一邊頂著謾罵與侮辱,一邊努力回想腦海裏深處的記憶,
他叫胥炎,是一個毫無背景,靠著摸爬滾打才逐漸從凡人堆裏崛起的天才,父母都是籍籍無名的普通凡人,在這修仙者世界中,凡人就是基層,凡人就是螻蟻,修仙者眼裏凡人如草芥,
而就是這麼一個本該碌碌無為,與尋常凡人無二的胥炎,卻在一次家中後山發現了機緣,那是一滴瓊漿玉露,外表婉轉著晶瑩剔透,其中帶著一絲靈氣,意外得到這滴瓊漿玉露的胥炎,從此走上了人生巔峰,
家鄉偏僻小村內的所有人都以出了一個修仙者為榮,經常往返附近村落吹噓著,在附近的村子裏他們算是較弱的一方,經常被其他村子欺負看不起,而眼下卻出了一個修仙者。
無數人跨越數百裏,甚至數千裏來到胥炎家門前拜訪巴結,這一幕幕頓時讓胥炎親身體會到了那句老話。
“窮在鬧市無人問,富在深山有遠親”
胥炎的修煉速度很快,天賦已經不弱那些所謂的天才,修煉幾個月就能直逼修煉幾年的長者,而因為他的緣故,他的家人也真正做到了鯉魚躍龍門,地位一夜之間瘋長,見到這些的胥炎自然也是很高興,畢竟誰又不希望自己的家人過得好呢?
之後胥炎就接到了掌管無數村落的城主邀請,見了麵才得知是城主之上的國主接見他,胥炎倍感榮幸,他這等小人物以前哪有機會去見什麼國主啊,那可是國主,一人管轄無數城主的大存在,過去的路上也讓他這個鄉野村夫見到了真正的大世麵,
車水馬龍的街道上,路人絡繹不絕,遠比他那窮小鎮要富足,被接見的內容很簡單,國主欣賞他,將公主許配給他,這讓第一次見到大城市的胥炎頓時懵了,
他的新娘叫“姑蘇千羽,”是國主無數子女中最出名的一個,傳聞擁有天仙之姿,花容月貌更是無數男兒心中最幻想的女神,冰山美人姑蘇千羽成了他未過門的媳婦,胥炎整個人都好像要起飛了,
即使是現在回想,胥炎都能感覺得到,當時那打自心底的興奮與衝動,用地球話來說就是
乞丐撿到了人生通關證書,並迎娶世界五百強CEO的女兒,從此真正做到了平步青雲步步高升。
這種條件下的人生就算是給條狗,狗都能無敵的橫推,傻子都能做夢笑醒的劇情,出現了驚天反轉。
他的未過門夫人在一天夜裏對他下手,他現在還能感受得到,這家夥是那麼的信任這未過門夫人,即使刀子已經架在了他的脖子上,他依然不願意相信,
那天夜裏姑蘇千羽竟然用陣法以煉人之法將他的精血取走,那集合他全身藥性的一滴精血被取走後,姑蘇千羽轉身就吩咐讓人把他拖走,隔日就聽見街道上在瘋傳,胥炎突然想要強上姑蘇千羽,姑蘇千羽不從就差點被殺,好在國主出手鎮住了胥炎,並且廢了胥炎,隔日處死。
而今天就是他的死期,死之前姑蘇千羽還特地吩咐,將他拖出大牢遊街示眾羞辱一番後在當街斬首,可惜這個世界的傻小子還不知道到底是怎麼了,身為地球人的胥炎卻是清楚的知道,
這無疑就是妥妥的仙人跳,而且憑借他們一國之主的說服力,有誰會去聽取他這個無名小卒的真相?輿論隻會被權利者掌控。
此刻囚車已經來到了刑場,一身爛菜臭雞蛋的胥炎被拖出了囚車,那被人拎出來的模樣,如同一條落了水的死狗,
他也想要反抗,可身體被煉去了一滴精血,所謂精血就是人體中最重要的血液,正常人最多也隻有一滴或者兩滴,而被拿去一滴的他,此刻已經是虛弱不堪,極其的有氣無力,
大漢那粗糙的黑手抓在他的後脖頸,一股屈辱以及疼痛難掩的自腦海中響起,就算是前世為普通地球人的他何曾被人這樣對待過?像被拎小雞一樣?
胥炎憋足了力氣想要反抗,大漢似是感受到了胥炎的反抗,冷哼一聲,更加用力的捏住他的後脖頸,一把將他拖到斷頭台上,然後看向一旁的日晷,現在隻等時間一到,手起刀落,這個登徒浪子就可以被誅殺,
胥炎無力的趴在地上,聽著四周裏三層外三層的人群謾罵聲,艱難的抬起頭看向前方,斬頭台前麵一點是一個凹槽,凹槽下方有一個木桶,那凹槽和木桶都是沾著斑斑血跡,看得出來,這座斬頭台已經收下了不少人的性命,
想必等會自己的頭顱被砍下時,圓滾滾的腦袋就要順勢掉落進木桶裏來吧,
“一穿越就要被砍頭?我估計是最慘的穿越者了吧。”
言罷,胥炎自嘲的搖了搖頭,無奈的看著四周那些義憤填膺的群眾,一股莫名的火就在心底燃燒,
這事和你們有什麼關係?
你們誰去了解過真正的真相?
如果可以不死,那麼總有一天老子會幹死你們!
胥炎就這麼靜靜的看著台下那群人,看著他們好似要將他生死活潑了一般,
“等等!”
當時辰已到,劊子手抬刀就要砍下胥炎頭顱時,一道嬌聲美音從天空中傳來,所有人皆是齊齊抬頭看向發聲源,隻見在胥炎頭頂幾丈高處,
有兩個人影,一男一女皆是錦衣玉袍,男的一身暗金黃色冰執錦袍,腰間懸掛一把寶劍,一頭紅發極為顯眼,麵容俊秀一副高貴少爺模樣,
女的皮膚雪白一身簡單素衣卻也難掩那傲人的身材,兩鬢發絲隨風飄揚,眉下是鳳眼流盼的雙眸,不用細看就以能感覺到此女的風華絕代,此女正是這泱泱大國楚國的高貴公主—姑蘇千羽。
“各位,雖然我很痛恨這白眼狼,但是人犯錯都應該得到一次機會自我救贖,而我就打算給他……”
之後姑蘇千羽又聲淚俱下的說了老半天,看得台下那些人更是怒不可遏的看著宛如死狗一般的胥炎,胥炎也一直在看著頭頂的姑蘇千羽表演,如果在地球這婊子一定能得到一個奧斯卡小金人,
看著又要當婊子又要立貞潔牌坊的姑蘇千羽,胥炎心裏暗自搖了搖頭,這小妮子真是一個賤人,他胥炎自然看出來了姑蘇千羽的意思,就是想要拿他胥炎立一個人設,一個深情又善良的女子,卻被無情傷害,是個人尤其是男人,都很難地擋得住這種人設吧。
其實一般情況下還是有腦子的人感覺不對,但這是姑蘇千羽的國家,輿論完全由她操控,隻要暗地裏有人配合,就很難有人出淤泥而不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