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石河子村。
村頭老何家。
“小洲,江寧……她沒事兒吧?媽……媽就是輕輕推了她一下,沒使多大勁兒呀!”何母黃秀麗看著躺在地上好半天沒有動靜的江寧,開始慌了。
她真不是故意的,是……江寧太不知羞恥了,她還沒嫁到自己家呢,就當著自己的麵要對兒子動手動腳,她看不過眼,就輕輕推了她一下。
誰知她自己沒站穩,倒在了地上。
這會兒看她倒在地上好半天不起來,她心裏慌的厲害。
站在何母身後的何清洲眉頭皺的緊緊的,清俊的臉上閃過一抹厭惡,眼神冷冰冰的看著躺在地上裝死的女人,明明三十多度的高溫,從他口中說出的話卻硬生生讓人打了個寒顫。
“她要真死了才好!”
他受夠了江寧這個牛皮糖一樣無止休粘著他的女人。
她就好像沒見過男人一般,不,是沒見過他這樣的男人,每次見到他,就跟許久沒見過腥味的惡狗一樣,搖著尾巴就要向自己撲過來。
前麵她向自己撲過來的時候,即使媽不伸手推她,他也會推開她的。
天知道江寧每次想親近他,他心裏有多惡心。
站在何母另一側的何佳佳幸災樂禍的附和。
“哥說的對,媽,你就不要擔心了、這江寧慣會裝可憐,我看她是故意倒在地上不起,好讓媽心軟,想讓哥早點兒娶她進門。”江寧想嫁進他們何家也不是一天兩天了,這是整個石河子村的人眾所周知的事兒。
何母聽著一雙兒女的分析,慌亂的心漸漸平靜下來了。
眼皮子掃了一眼躺在地上還沒有動靜的江寧,心想應該是昏過去了,自己……剛剛太生氣了,用的力氣是大了一些,人應該沒事兒,但她還是有些不放心。
她倒不是擔心江寧,是怕江家那個老潑婦。
村裏誰人不知,江寧有個心偏到胳肢窩的母親,王大花是石河子村出了名的潑婦,還是個愛女如命的潑婦。
王大花三十五歲的時候生了江寧,生了江寧後,她就將江寧當眼珠子一樣疼著。
真正的含在口裏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摔了,搞的誰家沒生過閨女似的。
也不知道王大花怎麼想的,放著好幾個兒子,孫子不疼,就疼一個啥都不會幹,還往別家倒貼東西的賠錢貨。
跟江寧同村的姑娘,跟她一般大的,早都嫁人了,有的孩子都生一兩個了。
也就隻有江寧,長到二十一歲了,王大花還舍不得將閨女嫁出去。
也幸虧王大花沒著急將江寧嫁出去,不然她家清洲就要娶一個一無是處的媳婦兒了。
就江寧這樣四肢不勤,五穀不分的,她可不想她嫁進來禍害自己引以為傲的兒子。
她兒子值得更好的姑娘,她看兒子襪子廠廠長的女兒就跟兒子很般配。
何母心想,她得想個辦法讓江寧跟兒子退婚才行。
她轉頭拍了拍何清洲的胳膊,“小洲,你去把江寧扶起來,躺在地上算什麼樣?一個姑娘家家的,動不動就往地上躺,我們何家可不敢要這麼嬌氣的媳婦兒。”
何母後麵的話是對著躺在地上的江寧說的,話裏威脅的意思很明顯。
何清洲有些不樂意,江寧想要在地上躺就躺著唄,反正家裏又沒有外人,她做樣子給誰看呢?
他正好也想趁著這次機會、好好敲打敲打江寧,讓她長長記性,免得她還沒嫁給自己呢,就以他妻子的身份自居,做出一些有失本分的舉動。
他何清洲理想中的妻子可不是江寧這樣無知又粗魯的村姑。
何母見何清洲站在一旁無動於衷,心裏得意的同時再次輕輕推了他一下。
“去看一下吧,免得江家那些莽夫來家裏找麻煩。”
一旁的何佳佳聞言嗤笑道:
“媽,江寧她可不敢將今天發生的事兒告訴她家裏人,不然她以後就別想嫁進咱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