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爹原來還覺得這女兒真懂事,每天吃素,不出門,不提成親,那真是小妾的絕佳材料。但真相往往是殘酷的。花簡素絕不是在等她爹賣她,她那是壓根就沒想過嫁人,要說花簡素天天待在房間裏做什麼,那絕不是普通人想的女紅,有人做女紅做的整個房間煙霧繚繞的麼。到了花簡素十九歲,花家沒錢了,花爹就想把這個女兒賣給何家,但一進女兒的屋他就覺得不對了,他女兒哪裏像個正常的待字閨中的少女了,整天手裏佛珠不離手,口裏佛經不停,和女兒說了會兒話,花簡素開口十句十句不離佛經。花爹心碎了。
但是花簡素最後還是嫁進了何家,還是一個正妻,但是花簡素不開心啊,從七歲開始她腦子裏就隻有一個念頭,逃出花家到山上找座尼姑庵出家,她原本是想趁著花十三出嫁跟在隊伍裏跟著跟著跟沒的,要知道這她可演練了好幾遍了,連東西都藏好了,但還沒等她行動呢就被硬塞進了花轎,這算什麼事,花簡素鬱悶了。
但花簡素畢竟腦殼和別人不一樣,她非但不鬧不逃還乖乖的嫁了,但到了晚上何遷城要和她圓房,一下就把她打亂了,一腳就把新郎趕出了新房。何家的人也不為難她,當然最主要的原因還是何遷城把這件事瞞下了。
但這梁子還是結結實實給結下了,何遷城就開始有事沒事找花簡素的茬了,但是花簡素修煉佛經十幾年了,他那點道行壓根就沒放在眼裏,何遷城那口氣梗在喉嚨口,咽咽不下去,吐吐不出來,梗得都快吐血了,再一看花簡素還活得那麼自在,心一橫來了票狠的,在青樓買了個清倌當晚就抬進了何家。何遷城原本以為自己終於搬回了一局,但沒想到花簡素那是一個平靜,眼都不眨一下,直接把小妾洗洗送到了何遷城床上,何遷城那臉色就跟吃了蒼蠅似的,還是一隻剛用過豐富晚膳的蒼蠅。
當晚何遷城就想和花簡素對峙了,但是沒成,因為花簡素沐浴更衣開始閉關了。何遷城铩羽而歸,回到房間裏氣得臉都青了,好幾天沒敢出門,丟人,太丟人了!於是好幾天後終於敢出門直麵自己慘淡人生的何遷城就聽到了花簡素腦袋被砸的消息,還被砸暈了,當下就想趁花簡素在脆弱期狠狠教訓一頓,然後就有了現代版花簡素醒過來看到的事。
花簡素現在就覺得很蛋疼,臉蛋疼,看著眼前這個認真把脈的人臉蛋更疼了。等她歎出了第三十八口氣,何涵忍不住了,她那是同情的,對於這個嫂子她是知道點的,每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脾氣那柔得跟水似的,長得也順眼,隻有他二哥那個瞎子才會看上那個一臉狐媚像的白琇琇,現在見原本堅強如斯的二嫂唉聲歎氣成這樣,當下安慰道,“二嫂別氣,那個狐媚子得不了多久的勢,二嫂怎麼招也是正牌夫人,區區一個小妾,日後隨便找個由頭趕出去就行了,至於二哥那裏,二嫂也不用帕,二哥也就嘴皮子厲害點,真要做什麼那是絕對做不出來的。”
花簡素幽怨地看何涵一眼,她哪隻眼睛看到自己在氣這個,自己明明是在感歎這麼神乎其神的事情居然發生在了自己身上,雖然設定和自己想的差很多,但最起碼的條件滿足了不是,不可依靠的娘家,富可敵國的夫家,得寵的小妾,雖然這個小妾是偽得寵但也是得寵好不!但看在這人這麼關心自己的份上,花簡素還是含著淚點點頭,低低道,“我懂的,也不是你二哥的錯。”說完無限委屈的眨了眨眼睛妄圖把蓄在眼睛裏的霧氣轉化成眼淚,狠狠拉一把何遷城的仇恨值。
何涵看她這樣,以為是想把眼淚逼回去,心裏狠狠同情了把花簡素順帶把自家二哥淩遲了一遍,才開口道,“二嫂也別怨,想開點,現在最重要的是把傷養好,養好傷才有精神鬥那個狐媚子。”花簡素閉著眼點點頭,昧著良心默默在心裏比了無數個V字,古人真好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