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落初至,南橋市井小巷。

燕歸巢,已歇。

月照深閨人無眠。

待良緣。

少女臥在一側,輾轉反側。

有人說他今晚會來,可夜已深,人也困。

昏昏沉沉想要入夢。

“吱吱。”是木門被打開的聲音。

“誰?”刻晴抽出床下的小刀,獨居的人總要有些防備。

待人影近前,夜幕的濾色過半,麵孔盡顯。

是他!

“阿晴,對不起,我來晚了!”淩雲不好意思的說,兩隻大手放在身後,手裏緊握著一束白桃花。

少年身上有些刮傷,臉上多了些灰,看起來狼狽不堪。

“你身上的傷是怎麼回事?”刻晴摸了摸少年臉的傷,不摸還好,一摸淩雲就直叫疼。

“阿晴,你輕點,好痛的。”淩雲尷尬的笑了笑。

“你去幹什麼了?快說!”刻晴感覺少年瞞著她些事,不知為何,心有些落空,他居然對我躲躲藏藏的。

“阿晴,我說了你不要怪我。”淩雲支支吾吾的說,老大個人了,卻還是.....

愛上一個人,不想被愛的人太過擔心是真的,卻還是中意那骨子的熱愛。

又想被掛念,又不想讓她傷心。

感情既感性,又脆弱。

如果愛纏繞太過牽強,反而不純粹了。

而真摯的反而是彼此最真誠的。

“我不會怪你的。”刻晴隻是有些擔心,並不會真的責怪他,如果這個少年真的為她做了什麼事,又或者他已經救了你,你還有什麼能責怪的呢?

“我看你頭上的白桃花有些蔫了,我就跑到翹英莊給你摘了一束回來。”淩雲一臉平靜的說,如真。

“就這麼簡單?”刻晴有些懷疑這句話的合理性,如果真的沒發生點什麼,他也不會這副模樣了.....

“嗯....當然中間還有一些小插曲,但結果是好的。”淩雲點了點頭。

“別打算瞞著我!”刻晴認真的說道,那雙瑰紫色眼眸,有些淚花湧現。

“別哭呀!我說我說!”淩雲伸手抹了抹女孩眼角的淚,竟有些心酸,還是讓人擔心了呢.....

“我去翹英莊隻找到了一顆白桃花樹!本來想著四下無人,又是野外,應該沒什麼,不過那樹竟然有主,我就想要一朵,那主人死活不肯,說是什麼,自己養的,就是用來賞的,花季也沒過,先掉了一朵,這算什麼事?”

“然後呢?”刻晴接著發問。

“我見那主人死活不肯,就逞他回頭,奪下一朵,散下許多摩拉,就走了,可那主人在後麵追我,我一個不慎,就落入了獵戶做下的陷阱,我也是爬了很久,才出來的。”淩雲笑嘻嘻的說,仿佛並不是什麼大事,對他來說,已經司空見慣了。

“你....你個大笨蛋...”少女磕磕絆絆擠出幾個字,卻是濃縮的心意。

“疼嘛?”刻晴踮起腳尖,想要夠到少年的頭發,卻隻到胸膛,她想摸了摸他的頭。

淩雲俯下身,少女終於如願以償。

享受著少女的揉捏。

淩雲感覺到有些溫馨了,小時候隻要他受傷,媽媽都會哄著他,摸摸他的頭,到他長大了,在那個世界卻又沒做成什麼成績,後來他離開了所在的城市,去遠方上大學,媽媽把他送上車時,緊緊攥著那張已經褶皺的老票子,是一張紅色的。

那已經是她能給出最大的金額了。

他含淚雙手接住,發誓工作以後一定加倍努力,一定要讓媽媽過上自己理想的生活。

這張褶皺的老票子,卻留在了他心裏到如今。

其實他一直沒有把它花出去。

上大學後沒有想享樂的念頭,隻有不斷自我壓縮的時間。

19歲那年他失去了母親。

他的父親從他降生就見不得一麵,他也不知道他父親是誰。

母親是他唯一的牽掛。

也是在母親入葬後第一天,孑然一身的他已經回到了那座熟悉的城市。

可那一切曾經的清晰,在那一刻下了場雨畫麵開始模糊起來。

他做了場奇怪的夢,夢醒後已經身處提瓦特。

淩雲搖了搖腦袋,把思緒拉回來。

然後對著刻晴溫柔的說“其實一點都不疼哦~”

“哼!那就不用敷藥了。”

“我要睡覺了!”刻貓貓轉身坐到了床邊,做勢要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