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被賣了!(1 / 2)

石家集往縣城方向走三裏,有一塊寬闊的河灘地,河灘地上佇立著一個新修的亭子,亭子的飛簷下寫著三個蒼勁的大字:三裏亭。

亭子前麵的河灘地上停著兩架馬車,拉車的馬匹呼哧呼哧地吐著白霧,趕車的把式蹲著身子一邊給馬喂食,一邊細心地梳理馬鬃。

亭子中間擺著一張紅色的茶幾,茶幾上麵放著一個炭爐,燙壺在炭爐上麵撲哧撲哧地冒著熱氣,酒香四溢。

石挺和崔護兩人相對而坐,崔護端起酒杯淺嚐一口,笑道:“三裏亭這地方不錯,秀水環山,若在河邊栽一排柳樹,山上種滿桃樹,到了春天細柳迎風,桃花爛漫,再坐三裏亭裏喝酒品茶,那真是置身人間仙境,想想都讓人陶醉。”

河風凜烈,夾著炭灰撲麵而來,石挺眯著眼,縮著頭,哈欠連連,有氣無力地對崔護說道:“你們這些文人就喜歡做這些不著調的荒唐事,你要回清河就回唄,有什麼話在家裏說不就完了,一大清早的叫我起來喝冷風,沒有這麼坑人的。”

從裁縫鋪出來已經過了四更,進了房間,石挺怕自己一身冷得像塊冰把菊花凍壞了,又在火盆跟前烤暖身子才上床睡覺,抱著菊花到了五更天才迷迷糊糊地睡著,天剛大亮崔護硬把他從暖和的床拉起來,即刻起程回清河要他送行。

崔護看著石挺軟蔫蔫的樣子,滿臉失望,語重心長地道:“以你現在的身份和地位,什麼樣的女人不可得,何必與一個寡婦糾纏在一起?還一呆就到四更天。步偉!悠著點,鐵打的身子骨也經不起熬呀!”

“你怎麼知道?昨晚不是一直看修路的方案嗎?”

石挺很鬱悶,雖說石家集隻有巴掌大點的,裁縫鋪就在石家的對麵,自己夜入裁縫鋪肯定不是隱秘之事,可這麼快就傳到做客的崔護耳朵裏也實在太八卦了,看來家是裏那些下人被慣壞了,在外人麵前也敢嚼舌頭,得治治這股歪風才行。

“你都去寡婦家了,怎麼會知道我是不是看了一晚上的方案?”崔護抬著眼,一副看不起人的模樣。

石挺心道:我去寡婦家裏礙你什麼事了,一大清早冒著嚴寒來看你臉色?石挺差點為之氣結,端起麵前的酒杯一口而盡,道:“天寒地凍,別駕此行路途遙遠,小弟祝大人此去一路順風。”

崔護臉色之為一暖,招手示意石挺坐下,掀開官服圓領指著內衫道“天氣冷些無妨,我穿著這衣服,既薄還特別暖和。”

石挺仔細一瞧,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臉不可置信,驚訝道:“棉衣?怎麼到了你身上?”

今年的棉花很少,石挺花高價從買買提那裏收過來,隻打了一床棉被給雲倩捎去了,雲倩來信說,那床棉被她也沒得著,在家顯擺的時候被上官婉兒送到宮裏去了。剩下的棉花縫了棉衣,雲倩,瞎眼婆婆,鳳娘各縫了一件,石挺本來是沒有安排給自己做棉衣,在縫衣服的時候,菊花偷偷地把準備給她做衣服的棉花按照石挺的身子縫了衣服。

冬天寒冷,菊花忙裏忙外賴不住床的人,石挺怕她受凍,推說兩人體格差不多,棉衣又是穿在外袍裏麵可不分男女款式,硬要菊花穿,菊花推辭不過,嘴上答應著,卻沒有穿,放在箱底當寶貝一樣收著,隻等下雪硬給石挺套在身上。

如今這壓箱底的寶貝到了崔護身上,石挺怎能不驚訝!

“一件衣服就舍不得了,馬車裏還裝滿了你家的臘肉,果幹,茶葉,皮蛋,果子酒呢。”崔護得意起來。

哪是辭行,這是在搬家呀!

由不得石挺不驚訝了,鳳娘一向不是很大方的人,崔家和石家隻不過泛泛之交而已,昨晚發生了什麼詭異的事?

崔護擺擺手示意石挺不必驚訝,從袖子裏抽出一張紅色的紙展開給石挺看,道:“你看看這是啥?”

婚書!紅色的紙抬頭上麵兩個燙金大字,石挺擦擦朦朦睡眼定睛往下一看,婚書上麵的名字是自己和崔鶯鶯。

婚書,男女雙方家長為子女婚姻簽訂的文書,在古代,婚姻由父母包辦,由男方備具聘禮,寫成婚書送女方,女方接受聘禮,婚書,同意者法律稱之為“許嫁女已報婚書”。

婚書也不等同於結婚證,男女雙方是可以悔婚的,法律承認的夫妻關係須經過納采、問名、納吉、納征、請期、親迎六禮,雙方換婚書大致相當於現代的訂婚儀式,男女雙方結成未婚夫妻,允許在方便的時機行些夫妻之事。通俗一點來說,訂交婚書有點像下訂單,訂金交了,單也下了,生意成不成最終還得看交貨,貨怎麼交,一次交多少,具體操作雙方溝通,但違約是一定要負法律責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