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本書為武俠類小說,目前發布的僅是試閱版,作者針對書中的原有的錯字及病句進行了大致修正,若仍有不當之處,懇請各位讀者包涵。
本書涉及唐代佛教與道教對立局麵,在真實的曆史背景上由作者改編而來,雖為杜撰,但對大家的信仰並無偏見。
書中許多人物雖有史可查,但考慮到故事情節和人物的塑造,有些曆史人物的實際情況和所在時間與整體背景年代略有出入,不可做為曆史資料參考。
正文
貞觀十四年正月的晚上,長安效外的一處佛寺已然歇了誦經之聲,凜冽的北風呼嘯隻吹的窗欞作響,枝丫嗚咽。寺內的一間寮房油燈昏暗,照得房內四壁慵懶。一個小沙彌正自往火盆內添著木炭,對著一個讀經老僧說道:“方丈,時侯不早了,還是早些歇息吧。”
那老僧聽言放下了手裏的經書對小沙彌說:“你回房睡吧,咱們義善寺來客人了。”
那小沙彌不明就裏,心想這麼寒冷的晚間哪裏來的客人?他便好奇的問方丈,哪知方丈並不回答,隻是讓他回房休息,他隻好索然無味的關上房門後離開了。
待小沙彌離開,那老僧將油燈的燈芯挑長了,看著盆裏的旺火說道:“在房頂寒冷,房內燈亮火暖,施主進來坐吧。”
他話一落下,頃刻間房門開處便進來一個人,進房後又將房門掩上對著老僧說道:“法順大師高明啊,我輕微聲響也瞞不過你耳朵。”
法順向那說話之人看去,見他一身夜行裝扮,臉麵用粗布遮了瞧不出模樣,除了蒼白的頭發便隻露出兩雙眼睛炯炯有神,他料定此人來無善意,便說道:“我這窮寺除了經書也沒什麼可偷的,你寒夜來這裏,想必不是為了經書吧”。
那黑衣人冷冷的說道:“我是來取你的性命的。”
法順聽他如此說先是一怔,繼而說道:“你且說說原因,若是取大義而舍命老僧也未嚐不會答應。”
那黑衣人並不接法順的話,應口一句“得罪了”以後,便突然間腳底用力躍起伸手成掌疾風般向法順拍過來,這一襲來的極快且突兀,掌未及身法順已然覺得狂風壓麵,隻得猛然運足內力迎了上去,四掌相碰隻聽啵的一聲震得二人皆自後腿幾步。
那黑衣人讚了一聲“好功夫!”後再次躍起,左手成勾直取法順咽喉。法順微蹲傾斜,右掌從頭頂忽然向黑衣人額頭拍去,左掌帶力以一招“天鼓”徑直打向他小腹。那黑衣人見狀急忙變勾成拳,左腿卷膝各自撞向他雙掌……二人數招下來竟是不分伯仲,法順看他使是盡是暴戾的殺招,便猛然催動小乘伽藍功,這伽藍功一催動開,霎那間雷音、梵響、妙眼、佛奴等渾厚掌法層出,變幻無窮,隻帶得佛袖獵獵作響。
法順原本以為這黑衣人隻是尋常匪盜,但見他突然攻將過來竟是十分淩厲,與自己的神功相抗,應對接招的章法氣度全然不亂,心下不由得疑惑驚歎,對於眼前這人為什麼突然要殺他,是什麼來頭全然沒有頭緒,他越鬥心裏越是惴惴不安。
兩人在房內頃刻間鬥了幾十餘招,身形移動快速皆是剛猛,或以快打快,或慢招較力,拳掌所到之處卷起的勁風直將油燈撲滅,火盆炭灰卷起,真是房內疾風勁,房外勁風疾。
那黑衣人見法順使得掌法如雷密不透風,心裏讚歎不已,暗想天下大乘禪宗這法順算得上一個,今日若不用盡絕學隻怕未能善罷,想及此他突然改了招數,雙手急縮後又使的大步闊掌,以極混厚內力向法順頻頻推去。法順借著房內火盆的旺火,見得眼前掌法錯綜繁雜令人眼花繚亂,卻又毫無蹤跡,仿佛一堵鐵鑄的大牆向自己壓來,掌未及身已經覺得呼吸不暢。
這路打法他覺得似曾相識,眼看自己被渾厚的掌力籠罩,來不及多想便運足內功推出雙掌迎去,不及四掌相觸,他忽然感覺似是得一股神力打在自己手上,身體便不由自主的被推了出去。僥是他內力深厚,這一擊隻將他打的雙手發顫腹間翻騰,晚間的食物幾乎吐出來。
他心下駭然不已,定了定神對黑衣人說道:“我想起來了,你剛才使的神功,天下能懂得的除了潘法主就是你,我知道你是誰。”
他見黑衣人並不說話,隻是立在門口,儼然是在防自己奪門逃走,便問他:“你我並無怨恨,為什麼殺我?”
那黑衣人說道:“多說無益。”
雖說這法順是頗有名望的高僧,一生沉於梵門生死看淡,但於眼前這般場景仍不免內心恐懼。既然已知這黑衣人身份,他便歎了口氣說道:“法主若執意要枉增殺孽,隻取我一人的性命便是,還請你放過義善寺其他一眾苦僧,阿彌陀佛。”
那黑衣人聽罷說了聲“好說”,便又揮掌向法順打去……
是年三月,陝西的鳳州已是略顯得暖熱,酣春綠沈乍現,百花正開,放眼望去皆是碎碧絳雪,進城的官道兩側且不說柳絲正長,便是杜娟花也已開的山岡正濃,正是春水回暖、萬物回陽的時節。
這日晚間,沿入鳳州城官道一側鬆林密匝,月光落進吹出陣陣清風更是人爽春醉。鬆林邊上有一頭消瘦的驢,也許是出的力多了饑餓不堪,頭也不肯抬一下的自顧大口吃草。離著驢約莫兩丈遠處倚坐著一個老者,身邊有一個壯年正在拔草準備喂驢。隻見那老者大約五六十歲年紀,體態微胖,胡須雜亂的正吃著餅,對那壯年說道:“二郞先吃些東西吧,想必你也累了。”說罷便從布袋中掏出幾片幹餅遞與那壯年。那被叫作二郞的放下手中長草,接過餅對老者言道:“師父,從潤州一路至此已愈兩個月,一路上我始終參不透你教我的玄法,當真叫人納悶。”那老者咽了口中的食物笑著說道:“你師爺九十餘歲方才悟出這絕世神功,一百歲時才傳授於我,我參悟了多年才初窺門徑,你這才幾天?”說罷哈哈大笑。
二郞叫師父說的不好意思,說道:“是我心急了,不過許多地方總是難以理解。”
那老者又說:“這三清神功初窺即可感知身邊萬物,動與靜皆收納於耳。你師爺說如果能悟透其中玄法,就能做到毛發應徹,萬邪不侵,也能感知未發生之事。凡守妙道皆異形儀,非可造次求之,現在你還在門外罷了。”
二郞一臉羨慕的問道:“師父,那你悟到什麼地步了?”
那老者捋了下胡子說:“你仔細聽,這周邊草木拔節,枝芽呼吸吐納清晰於耳,妙的很啊。自你師爺仙逝,咱們上清派中隻怕隻有我潘師正一個知曉這神功之妙了。”言語之間甚是得意……
二人暢聊了許久,不覺已是明月當頭,潘師正看了看月色說了句:“早些休息吧,明日還要趕路去鳳州呢,我托道友自天山尋得雪蓮兩支。禮不走單,我便想來鳳州尋些上好的鳳黨,是人參的極品。”
二郞嗯了一聲接口說:“雖不是極難求之物,但看在師父此行誠意,想必咱們和佛教的仇恨是有化解的餘地的。”說罷兩人便於鬆樹下和衣而臥各自睡了。
二郞聽的師父說那些話,覺得心裏庠的難以入睡,輾轉的躺在地上翻了幾次身,也不知到了什麼時辰,正自透過樹枝看著天上的明月出神,忽然聽到身旁不遠處輕微的草木抖動,那聲音輕且急促,但二郞自幼便得了潘師正口授真傳,積年修的內外功力,於這月靜雲清的夜晚身外輕微異響便輕易覺察:“有人!”
二郞想到此便打足了精神,看了眼正在熟睡的師父,正在猶豫要不要跟上去探個究竟,忽然又聽到幾個急促且輕微的聲音從不遠處一閃而過。
二郞心下一驚,便不假思索的縱身一躍施展開輕功朝聲音消失的方向追去,他邊追邊想:“師父他武功遠在我之上,自然不必擔心,前麵之人夜裏疾行極不尋常,我且去看看……”想及此便猛提了氣息,幾個飛躍就已看到了前麵奔跑之人。
他不欲讓對方發現自己,便選定了距離放慢了速度,展開輕功在幾人身後十丈餘處跟隨。借著清澈的月色,但見前麵一共四人,一高一矮 一胖一瘦,各自手提兵刃頭也不回的猛力奔跑。這四人皆是官兵打扮,飛奔起來竟是足不沾地。二郞不敢大意,心想:“此四人深夜疾行必有事端,我須要小心莫沾了一身晦氣。”
五人前後行了約一盞茶的功夫,前麵四個官兵打扮的人突然停住,立刻分成扇狀將一棵鬆樹圍了起來。二郞行至四人三丈外的一棵樹後便不再前行,心想離得近些,也可以聽到他們的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