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情,嚴三爺兩口子合計一番,一致決定此事兒暫不告訴妍兒,免得她憂心。
嚴妍根本就沒想到自己竟然會卷進這樣的事情,她每日認真學習,什麼都不用操心,隻要做好自己的分內之事即可。
日子越發近了,嚴妍自己也有些緊張。連日來瞿氏臉色都青白了,瞧著發間的白絲又多了幾根,嚴妍心裏倒是有幾分內疚。
瞿氏心裏藏著事情,憋悶在心底,不過今天的功夫,竟是生生憋出毛病,病倒在床。
瞿氏生病,柳家也得到消息,梅氏雖說是身體不太好,到底兩家已經是定了親的,梅氏收拾了些東西,帶著女兒前去嚴家探望。
瞿氏眼底青黑一片,臉上顴骨也突出了,看起來怪嚇人的。
梅氏和瞿氏說話,嚴妍自瞿氏病了這幾日就跟學裏請了假,特意留在家中照顧,以盡孝道。
柳菡臉色紅潤,看起來比前些日子倒是珠圓玉潤了幾分,嚴妍笑著和她開起玩笑,說她這是如了願,心寬體胖了。
弄得柳菡羞紅著臉和她打鬧了一通,嚴妍誇張地直喊饒命。柳菡被她逗得哭笑不得,最後停下手,喘著氣兒,說道:“前麵都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病了呢?”
嚴妍理了理頭發,“不太清楚,問了她也不會說的,唉。”
頓了頓,嚴妍繼續說道:“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要考試的緣故,她太緊張了。”
柳菡微微蹙著眉頭,點了點頭,“很有可能,你年紀還小,大娘可能太緊張你了。”
雖說是定了親,到底還沒三媒六娉行禮,柳菡也不可能現在就喊人家娘了,便仍舊跟以前一樣叫大娘。
嚴妍揉了揉眼睛,伸了個懶腰,說道:“這考試我不知道考了多少回了,我都不緊張真不知道她們緊張個什麼。再者說了,若真的沒考上,還有的是時間,急也急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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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說瞿氏這邊,看著瞿氏病歪歪的樣子,梅氏隻能寬慰道:“身體還是自個兒的,天大的事情,也不能跟自個兒過不去。”
瞿氏忙點頭應諾,她這段時間是擔心得吃不下飯睡不好覺,一想到自己閨女以後要是被關進那紅牆黃瓦的深宮之中不能出來,她心裏就難過。自小嬌養長大的閨女,可從沒想過有一天把她送進去,隻盼著她平平安安的長大,以後找個脾性好的女婿能夠包容她。
哪隻如今這事情竟然……
瞿氏強撐著,這件事情自從他們夫妻知曉之後,誰都不敢告訴,如今都快把她逼得要發瘋了。
梅氏看著她眼圈紅紅的,她那寬慰之言看來並沒聽進去,梅氏歎了口氣,試探性地問道:“可是家裏出了什麼事情?”
瞿氏聽著麵容更是悲涼,梅氏隻能開口說說道:“這家家有本難念的經,府裏幾位爺都是極好的,有什麼事情你也不要憋在心裏,和他們商量商量。咱們婦道人家,朝堂上的事情是不懂,自有他們男人們在前頭頂著,我們隻管這後院,家裏平順安和。”
瞿氏忍不住流下淚來,拍著梅氏的手,說道:“我又何嚐不知道這個道理,隻是這件事情,實在是讓我們不知道該如何做,便是三郎都沒辦法。這叫我心裏如何不急。”
梅氏見她這模樣,歎了口氣,試探性地問道:“若真這麼棘手,你可願意告知一二?有些事情,也是旁觀者清呢。”
瞿氏頓了頓,想到兩家的關係,這事兒若是真的,以後他們遲早會知道,可如今她隻盼著閨女不要進那地方,柳家雖是清貴人家,然柳佬在朝中還頗有幾分名聲,若是……
如今她已經到了死馬當活馬醫的地步,若是柳家有門路,思及此,瞿氏忙打發了房裏的下人,抹了抹臉上的淚,說道:“親家,這事兒說來話長,如今我卻是憂心不已。”
瞿氏看著梅氏消瘦的身體,繼續說道:“我生嚴妍時年紀不小了,她早產,自小我們就更寵她些,也不求這閨女像她姐姐們那樣,以後能夠找個門當戶對又真心實意對她好的就行。可如今,聽說宮中就要開始選秀女,我嚴家得罪了人,他們竟是要把我家妍兒給弄進去,我這心就跟刀割一般,又哪裏舍得她去那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
梅氏也嚇了一跳,沒想到事情竟然是這樣子,難怪瞿氏病得這麼厲害。
朝堂上的事情,梅氏雖說不會過問,但朝中黨派之爭曆來就有,如今幾位皇子都大了,想必這些鬥爭更是厲害。梅氏心裏也是沉甸甸的,看著瞿氏這個樣子,心裏也難受之極,她畢竟是京城長大的,有些事情比她知道得更多,皇室選秀,哪一個王子妃不是出身高門,嚴家的門第並不高,可現如今嚴家和周家,崔家,花閣老家關係這般密切,也不知道這孩子到底是被作為棋子送進去,還是說……